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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下前簇後擁的人,大大喇喇地湊過來,「你怎麼也在這兒?」

沈姒虛眯了下眼,差點沒想起這號人來。

先前在燕京打過一次照面,不過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她跟這票衙內公子哥真攀不上交情。

她沒有寒暄的興致,「來看夜景。」

「這裡夜景是不錯,」趙東陽對她的敷衍似乎渾然未覺,浪蕩地夾著一支煙,敲了敲指間的煙身,「不過一個人看多沒勁?」

他打量了眼她,「反正一時半會兒靠不了岸,到我那兒坐坐?」

沈姒抿唇,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客氣又疏離,「不用了。」

她抬眸晃了眼跟在他身後的人,程式化地笑了一下,「趙公子的朋友還在等著呢,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他帶的女伴一直盯著這邊瞧,怨懟的眼神快把沈姒千刀萬剮了。

不遠處還有人吹了聲跑調的口哨,眼神直追著沈姒的身影,挪都挪不開。不過這票人調侃的念頭剛起,就被趙東陽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沈姒心裡納罕,知道他遊手好閒慣了,但沒想到他還算會來事兒。

「你是不是誤會了?」趙東陽見她態度冷淡,眼珠子一轉,忙笑著說道,「害,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昨兒收了幾件東西,本來想讓陳老掌掌眼,不過你在這兒也是一樣。報酬也好說,按行價兩倍算都成。」

他又補了句,「耽誤不了多久,賞個臉,幫我看看?」

話說到這份上,再矯情太裝了。

沈姒雖然厭煩跟這票人虛與委蛇,但面上還說得過去,微一點頭,「錢就不必了,東西在這兒嗎?」

「在,都在。」趙東陽給不遠處的助理使了個眼色,對她倒是挺客氣,往旁邊退了一步,引她往裡走,「哪能讓你白忙活啊?你也甭跟我客氣,價格隨便開。」

遊輪上的安保系統很到位,那幾件古董就封存在鋼化玻璃內,周圍有二十四小時巡視的私人保鏢和特衛,還有配備的鑑定儀器。

打眼看過去,是幾件瓷瓶和琺瑯彩,中間是一件看著暗藏力量的唐代戰馬,造型規整,釉光如綢。

唐三彩。

清初的幾個瓷瓶都是一眼貨,用不著浪費時間,難辨認真假的是三彩馬。

沈姒上手摸了下馬身,輕扣了幾下,自然光照過去,透過孔洞映出馬脊處不規則的痕跡。她沉默地直起身來,調了調儀器觀察了下胚體和釉層。

只兩分鐘,她將三彩馬放了回去。

「這東西從哪兒收的?」沈姒忽然不著邊際地問了一句。

「抱古齋,說是海里剛出水的,硬是敲了我這個數,」趙東陽伸出三根手指頭,晃了晃,「我家老爺子喜歡古董,平時沒少倒騰這些,我看開片兒是芝麻碎片和蒼蠅翅兒,這才出了手。」

沈姒微頓,摘掉了手套,「你讓人把東西收回去吧,這玩意兒我看不好。」

「別介啊妹妹,」趙東陽明顯沒聽懂行話,「你可是陳老高足,唯一公開承認的得意門生,你要是說看不好,這行裡還有幾個人能瞧出門道來?」

話裡雖然有恭維的成分在,不過沈姒還真擔得起這幾句奉承話。

沈姒在古董鑑定和文物修複方面的造詣確實很高,當初她抱著玩票的心思跟陳老學了兩手,並沒有入圈的念頭。偏偏她天賦高,學東西時上手特快,沒過多久就在這行裡一騎絕塵。古玩行裡有「南陳北沈,東劉西周」的說法,原本是上世紀的古玩商為了哄抬身價炒出來的,流傳到現在自成派系。但她十七歲那年就技壓四座,佔掉了半個沈字。

「品相不錯,胎細,釉子緊密薄,表面有蛤蜊光,色彩融合得也很自然,底板很薄,從釉色到造型再到胎質都很完美,」沈姒儘量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