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不識貨啊,」沈姒纖眉輕輕一挑,「古玩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在識貨的人手裡才有價值。」
她揚了揚聲音,理直氣壯道,「再說他不是找你索賠了嗎?他自己開的價,又沒跟你客氣多少,那這畫就等於打包賣給你了。」
似乎怕他把畫給人送回去,她手上一推,將那幅畫捲了起來。
「等回國後再找人修復一下,可以拆成兩幅畫,」她小聲嘀咕了幾句,「雖然有點費時間,不過頂上那幅畫也值八位數呢,弄壞了可惜。」
像一隻敗家的小金絲雀,看到了發光的寶石,挪回自己的窩裡。
被她的舉動愉悅到,齊晟也不跟她爭,只看著她,低低地笑了聲,「你這麼精打細算,替我心疼,是不是怕哪天嫁給我沒錢花?」
他的音色不明朗,有點啞,卻意外地讓人心跳加速。
被「嫁給我」那三個字燙到,沈姒耳根一熱,「你別胡說八道。」
她沒好氣地推了推他,磕巴了幾下,避開了他的視線,悶悶地抱怨了句,「能不這麼自戀嗎?」
他怎麼就能這麼自然而然地把結婚當成玩笑話說出口?
剛一起身,她腳下突然竄起一陣酥麻,往小腿上攀爬,又酸又難受。
沈姒噝地倒吸了口冷氣。
她僵持著起了一半的動作,站不直也蹲不下,一動都沒敢動。
「腿麻了?」
齊晟一眼看出她窘迫的原因。
沈姒尷尬地應了一聲。
她看他直起身來,朝自己靠近,還以為他難得做個人,要扶她一把。
結果他一件人事兒都沒幹。
齊晟沉冷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掠,自下而上,「那是不是——」
按在地板上怎麼弄,她也不敢動。
語氣停頓得太巧,意味深長。
沈姒向後仰了仰脖頸,因為腿麻到底沒敢動。她沉默了好半晌,才磨出幾個字來,「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能有一秒鐘不想那種事嗎?」
她真情實感地想勸他趕緊把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倒一倒。
「你怕什麼?」齊晟勾了下唇,朝她傾身,「我還什麼都沒說,」
話說得輕寒寡淡,他貼著她腰線的手卻不安分地上移,握住她身前柔軟狠狠一捏,笑意沉了沉,「也沒做。」
明亮的燈光從他頭頂劈落,勾著著他沉鬱而立體的五官輪廓。從漆黑沉冷的眼,到硬挺的鼻樑、流暢的下頜線,再往下,是微滾的喉結。
不像年少時張揚肆意、倨傲輕狂,但他一樣讓人錯不開眼。
沈姒喉間一哽,咬緊了牙關。
「你做個人吧齊晟。」她一把按住齊晟的手腕,剜了他一眼,卻阻止不了他作亂。忍得辛苦,她幾乎壓不住綿軟而婉轉的腔調,呼吸微促。
下意識地,沈姒想直身避開他。
結果稍微一動,酸楚的麻意直接讓她腳下一軟,往前栽去。
我日。
又忘了,她的腿還麻著呢。
清冽的木質香壓了下來,沈姒軟下身的瞬間,齊晟一把撈起了她。然後完全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和機會,他低下頭來,跟她糾纏在一起。
忽然而至的一吻。
他一手勾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貼著她手背的靜脈劃過,一直到她小指才停住。交頸而吻的同時,他捏住她尾指的指尖,輕輕一掐。
沈姒心尖一悸,不由得輕啜了聲。
原來十指連心,還能這麼玩?
少見溫柔的時刻,他的動作很輕,幾乎不帶什麼慾念。
沈姒下意識地順應了他。
耳邊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下去,就像時間停滯了一樣,只餘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