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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臨終前說的話其實也可以解釋,她想提醒託馬斯·貝特頓防備一個叫鮑里斯的人。當時她思維混亂迷糊,於是念了一段奇怪的短詩,還說一開始並不相信。她不相信什麼?可能只是在說託馬斯·貝特頓就這樣失蹤了。

直到現在都沒有暗含深意的指令,沒有有用的線索。希拉蕊盯著下方的露臺花園,那裡美極了,美麗而祥和。孩子們叫嚷著在露臺跑上跑下,媽媽們用法語呼喚、責罵著。那個金髮瑞典姑娘走過來,在一張桌子旁落座,打了個哈欠。她拿出一支淺粉色的口紅,在已經塗抹得很精緻的嘴唇上抹了抹,又對著鏡子照了照,微微皺起眉頭。

不一會兒,她的伴侶——希拉蕊覺得那是她丈夫,但也沒準兒是她父親——走了過來。她面無笑意地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傾身對他說了些什麼,顯然是在抱怨。男人先頂了幾句,然後又開始道歉。

那個臉色蠟黃、留著山羊鬍的老頭也從下面的花園走上露臺,在最裡面靠牆的桌子旁坐下,馬上就有服務員跑過去招呼他。聽他說完要求後,服務員鞠了一躬就匆忙去準備了。那個金髮姑娘興奮地抓住同伴的胳膊,眼睛直直地看向老頭。

希拉蕊點了一杯馬提尼,酒端上來的時候,她低聲詢問服務員:「那個坐在牆邊的老頭是誰?」

「哦!」服務員誇張地傾身向前,道,「那是阿里斯提德先生。他非常——這麼說好像不太好,但確實如此,他非常有錢。」

服務員似乎因為想到那巨大的財富而嘆了口氣,希拉蕊看向遠處那位彎腰駝背、佝僂在桌旁的老頭。他滿臉皺紋,乾癟瘦小,老得像個木乃伊。但他擁有巨大的財富,於是服務員們個個殷勤百倍、低聲下氣地為他服務。阿里斯提德老先生動了動身子,眼神在一瞬間與希拉蕊的眼神交匯了。他盯著她看了一小會兒,然後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他不是個普通人,希拉蕊暗自想著。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舊能看到他眼睛裡透出的智慧與活力。

金髮姑娘和她的護花使者站起來去餐廳了。剛才那位服務員自認為有義務向希拉蕊做更多介紹,便在收拾完杯碟後來到她的桌邊,說道:「那位先生,是瑞典的一位大資本家。非常有錢,地位很高。跟著他的女士是一位電影明星,他們說她是另一個嘉寶。她非常時尚,非常漂亮,在先生身邊為他增色不少,最經典的情侶組合!但她對什麼都不滿意。她就是人們常說的對這個地方『厭倦了』,菲斯沒有珠寶店,沒有其他貴婦稱讚羨慕她的禮服。她要求先生明天帶她去一個更有趣的地方。唉,有錢人也不總能享受平和和安寧。」

他的感慨還沒抒發完,就看到有人彎起食指招呼他,他匆匆結束了介紹,猶如過電了一般迅速穿過露臺。

「先生?」

大部分人都去吃午餐了,但希拉蕊早餐吃得比較晚,不急著去用午餐。她又點了一杯飲料。一位長相俊美的年輕法國男人從酒吧來到露臺,他快速卻謹慎地看了一眼希拉蕊,眼神沒有過多的掩飾,似乎在問:「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嗎?」接著他走下露臺,一邊走一邊低聲哼唱著一段法國歌劇:

順著玫瑰和月桂樹

想像著愛情的暖意

這幾句歌詞在希拉蕊的腦海中描繪出一小幅畫面。順著玫瑰和月桂樹。月桂樹。勞裡埃?這不是火車上遇到的那位法國男人的名字嗎?這兩者之間有聯絡嗎,還是隻是巧合?她開啟包,找出那張名片。亨利·勞裡埃,新月路三號,卡薩布蘭卡。她把名片翻過來,背面似乎隱隱有鉛筆字跡,像是先寫上去又用橡皮擦掉了。她試圖分辨這些字:開頭是「在哪裡」,接下來的字她實在分辨不出,最終她又認出了「好日子」。她搖搖頭,打消了認為這是一條資訊的念頭,把名片放回包裡。這肯定是一條格言,寫完又用橡皮擦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