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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恰恰相反,我認為不會是他。假設一個男人經過深思熟慮決定除掉他的妻子,他會利用她可能存在的不忠行為散播謠言,他會一手佈置她離家出走的假象——遺留的字條,打包帶走的衣物,還會有她寫的信——按照精心謀劃的頻率從國外寄來。而事實上,他已經悄然無聲地殺了她,把她埋到了——比方說,地下室底下。這是謀殺案的模式之一——而且這種模式經常被採用。不過,這種型別的謀殺犯可絕不會衝到大舅子那裡,跟他說自己把老婆給殺了,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警察局。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你父親是那種激情殺人者,對妻子因愛成狂,在激烈到扭曲的嫉妒情緒中掐死了她——就是奧賽羅那種型別——這也解釋了你為什麼會聽到那句臺詞——那麼,他在匆忙地衝到一個並不像是個能保守秘密的男人面前,大肆聲張自己的罪行之前,肯定不會冷靜細心地打包衣物並安排寄信事宜。這不合邏輯,格溫達,這整個模式都不對勁兒。」

「那麼,你到底想說什麼呢,賈爾斯?」

「我也說不好……有一條串起這一切的主線,似乎存在著那麼一個未知的因素——姑且稱為x。目前有那麼一個人還沒現身,但他的手段已經隱約可見。」

「x?」格溫達的語氣萬分驚訝,然後目光又暗了下來,「這是你編出來的吧,賈爾斯,你是故意這麼說,好安慰我。」

「我發誓我沒有。你難道沒發現嗎,我們根本沒法勾勒出一個符合所有已知情況的輪廓。我們知道海倫·哈利迪被掐死,是因為你曾經看到……」他突然住嘴。

「天哪,我就是個傻瓜。我剛剛才想到。有一點把一切都給掩蓋住了。你是對的,甘迺迪也沒說謊。聽著,格溫達,海倫當時正準備跟她的情人私奔——但那個情人是誰,咱們可不知道。」

「x?」

賈爾斯急不可耐地打斷了格溫達的插話。

「她給她丈夫寫了字條,可是不巧他恰好走了進來,看見她寫的是什麼,一下子就失控了。他團了紙條,扔進廢紙簍,然後撲向她。她嚇壞了,跑到了前廳……他追上了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身子軟下來,於是他甩開她,然後在她身旁退後幾步,吟誦了《馬爾非公爵夫人》裡的臺詞。正在此時,樓上的孩子走到了欄杆處,看到了下面的一切。」

「然後呢?」

「關鍵在於,她沒死。他可能以為她死了,但她不過是半窒息而已。或許是她的情人到了——在癲狂的丈夫出發去鎮子另一頭的醫生家以後,又或許是她自己清醒了過來。不管怎麼說,她一醒過來就逃走了,一刻也沒多留。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說得通了。所以凱爾文才會堅信自己殺死了海倫,所以那些白天就收拾好的衣物才會消失無蹤,所以之後的來信才會看起來如假包換。就是這麼回事——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格溫達語速很慢地說:「但這解釋不了凱爾文為什麼會說他在臥室裡掐死了她。」

「他情緒太激動,沒辦法記清楚這一切發生的確切地點。」

格溫達說:「我願意相信你。我也想去相信……可是我仍然確定……相當確定,我往下看的時候,她是死了,確實死了。」

「但你哪兒能說得準呢?那時候,你不過個三歲的孩子。」

她看著他,面色詭異:「我可以明白的——比成年人更容易明白。就像狗,它們明白死亡並且會掉頭狂吠。我覺得孩子們……明白死亡……」

「這毫無意義,根本不切實際。」

前廳的門鈴響起,打斷了賈爾斯的話。他說:「是誰呢?」

格溫達突然醒悟過來:「我都給忘了。是馬普爾小姐,我邀了她今天過來喝茶。在她面前,咱們就別討論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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