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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頁

「沒有。一個字也沒有。不過,她的哥哥——那個醫生——肯定住在迪爾茅斯。他一定知道。還是,他也死了?」

「不。他還在世。可他也不知道。你知道……大家都認為她是私奔了……和某個人。」

他扭過頭來看她,眼中是深深的哀傷。

「他們認為她是和我私奔了?」

「哦,是有這種可能。」

「有這種可能?我不這麼認為。絕不可能。難道我們是傻子嗎——放棄獲得幸福的機會、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也許,你最好聽聽這件事。其實也沒有多少好聽的。不過我不希望你誤解海倫。我們是在去印度的船上認識的。我的一個孩子生病了,所以我妻子坐了下一班船。海倫那時是要去伍茲還是弗瑞斯茲還是什麼的地方和一個男人結婚。她並不愛他。他不過是個老朋友,既英俊又善良,而她想逃離那個讓她不快樂的家。結果我們相愛了。」

他頓了頓。

「直截了當地說吧。我們之間可不是——我希望表達得非常明確——那種船上結下的風流債。我們是認真的。我們倆都……哦……要死要活的。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不能丟下珍妮特和孩子們,海倫也這麼想。要是隻有珍妮特……可還有孩子。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我們同意互道珍重,並且努力相忘。」

他大笑,笑聲短暫乾澀。

「相忘?我從沒忘過她——自那一刻以後。生活不過是個活地獄罷了。我沒法不去想念海倫。

「嗯,她出國本來是要和一個小夥子結婚的,可她沒嫁給那個人。到了最後一刻,她覺得就是沒法面對這樁婚事。她回了英國,在返程的路上邂逅了另一個男人——你的父親,我猜。兩個月以後,她給我寫了信,告知她的近況。她說,喪妻之痛讓他鬱鬱寡歡,而且他還有個孩子。她認為她可以給他幸福,而那是她能做的最好的事。信是從迪爾茅斯寄來的。差不多八個月之後,我父親去世了,我就到這兒來了。我遞交了辭呈,返回英國。我們得過幾周才能住進來,所以想先去度個假。我妻子提議去迪爾茅斯。朋友們提過那兒,說是個又漂亮又安靜的地方。當然,她不知道海倫的事。你能想像那種誘惑嗎?去看看她,去看看她嫁了個什麼樣的男人。」

沉默了一會兒,厄斯金繼續說:

「我們來到皇家克萊倫斯酒店住下。這是個錯誤。再次見到海倫令我如墮地獄……總的來說,她似乎足夠幸福……我不知道她是否還在乎,還是已經無所謂了……也許她已經走出來了。我想,我的妻子有了猜疑……她是個嫉妒心很重的女人,一直如此。

他突兀地加了一句:「這就是所有的一切了。我們離開迪爾茅斯……」

「在八月十七日。」格溫達說。

「是這個日子嗎?可能吧。我記不清了。」

「是個星期六。」格溫達說。

「對,你說得沒錯。我記得珍妮特說那天去北邊的話人會很擁擠……可我不覺得那天是……」

「請你儘量回憶一下,厄斯金少校。你最後一次看見我繼母海倫,是什麼時候?」

他笑了,笑容溫和而又倦怠。

「我不用費力去回憶。我在離開前的傍晚見過她,就在海灘上。我吃完飯後去散步,看到她在那裡。當時沒有別人在。我和她向她家走去。我們穿過花園……」

「那是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大概是九點吧。」

「然後你們就道別了嗎?」

「然後我們就道別了。」他再次笑了起來,「哦,可不是你想像的那種道別場面,非常草率、匆忙。海倫說:『請立刻離開。快走。我寧可不……』她頓了一下……然後我……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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