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驚恐。
「果然不出我所料。」菲利普洋洋得意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柯爾斯頓說,「你想說什麼?」
「我其實並不知道是誰幹的,」菲利普說,「但你知道。你不是單純地覺得是誰幹的,是真的知道。我說對了,對嗎?」
柯爾斯頓向門口走去。她開啟門後轉過身來,開口說道:「這麼說話可能不太客氣,但我還是要說,你就是個白痴,菲利普。你正在試圖玩火。你瞭解某一類危險,你曾經是個飛行員,在天上飛的時候面對過死亡。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如果你再稍微接近真相的話,你就會面臨跟你在戰爭中曾經面對過的同樣巨大的危險。」
「那你呢,柯爾斯頓?假如你知道真相,你不也一樣身臨險境嗎?」
「我能照顧好自己啊。」柯爾斯頓一臉嚴肅地說道,「我可以小心提防。但你呢,菲利普,你只能坐在輪椅裡,束手無策。想想吧!再說了,」她又補充道,「我沒有到處跟人說我的看法,我更願意讓事情順其自然……因為老實說吧,我覺得那樣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最好的。如果每個人都能離開這兒,去幹他們自己的事,也就不會再有麻煩了。如果有人問起,我自有對外的正式說法。我依然會說是傑奎乾的。」
「傑奎?」菲利普瞪大了眼睛。
「為什麼不呢?傑奎很聰明,傑奎可以策劃一件事情,同時還能夠確保他不會受到牽連。打從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經常這麼幹了。再怎麼說,不在場證明都是可以偽造的,這種事不是每天都在上演嗎?」
「可這次不是他偽造的啊。卡爾加里博士——」
「卡爾加里博士!卡爾加里博士!」柯爾斯頓不耐煩地說道,「就因為他名聲在外,就因為他眾所周知,你說『卡爾加里博士』的時候就好像他是上帝一樣!但是,讓我來告訴你吧,要是你跟他一樣也得過腦震盪的話!事實有可能全然不同呢,在全然不同的日子,全然不同的時間,全然不同的地點!」
菲利普盯著她,腦袋稍稍歪向一邊。
「所以,這就是你的說法,」他說,「還在堅持這麼講。真是一個非常值得讚賞的嘗試啊。不過其實你自己也不相信,對嗎,柯爾斯頓?」
「我警告過你,」柯爾斯頓說,「我沒法說得更多了。」
她轉身離去,接著又冷不丁地把頭探進門來,用一貫的那種不動聲色的口吻說道:「告訴瑪麗,我把洗乾淨的衣服收在那邊的第二個抽屜裡了。」
對於這句令人掃興的結束語,菲利普報以微微一笑,但笑容隨即煙消雲散……
他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在膨脹。他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已經非常接近了。拿柯爾斯頓做試驗的結果令他極其滿意,不過他不確定還能不能從她那兒再探聽出什麼來。她對他的擔憂讓他覺得煩躁不堪——雖然他是個殘廢,但也不等於說他就像她所說的那樣不堪一擊,他也能提高警惕啊。而且,看在老天爺的分上,難道他還不算處於全天候的看護之下嗎?瑪麗對他幾乎是寸步不離。
他拽過來一張紙,在上面寫起來。簡要的筆記:名字、問號、一個可供調查的薄弱環節……
他突然點了點頭,在紙上寫下「蒂娜」……
他思索著……
接著他又拽過來一張紙。
瑪麗進屋的時候他幾乎連頭都沒抬一下。
「你在幹什麼呢,菲利普?」
「在寫信。」
「給赫斯特?」
「赫斯特?不,我連她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柯爾斯頓剛剛收到一張她寄來的明信片,上面寫著倫敦,僅此而已。」
他沖妻子咧嘴一笑。
「我相信你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