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爾說:「奧爾丁小姐有一縷白髮。託馬斯·羅伊德有隻胳膊是僵的,這可不一定僅僅是地震留下來的結果。特德·拉蒂默先生腦袋的形狀有點兒怪。而內維爾·斯特蘭奇——」他停頓了一下。
「內維爾身上肯定沒有什麼獨特之處吧?」
「哦,不,他有。他左手的小手指比右手的短。這一點非常與眾不同,斯特蘭奇太太——真的是非常與眾不同。」
「如此說來這就是那個特徵?」
「這就是。」
「那麼是內維爾把那個告示牌掛在了電梯上?」
「是的。趁著羅伊德和拉蒂默跟老爺子喝酒的時候,他迅速地打了個往返。既聰明又簡單——我懷疑我們可能永遠都證明不了那是一樁謀殺。」
奧德麗又打了個冷戰。
「好了,好了,」巴特爾說,「現在這一切都過去了,親愛的。接著說下去吧。」
「你太聰明瞭……我已經有很多年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不!那正是癥結所在。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看穿內維爾大師耍的把戲的?」
「確切的我也不太清楚。應該算是恍然大悟吧。他自己已經洗清了嫌疑,而剩下的是我們其他所有人。然後突然之間,我發現他在看著我,那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接著我就知道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
她猛然間停了下來。
「那個時候如何——」
奧德麗緩緩地說道:
「那個時候我想快刀斬亂麻是……最好的。」
巴特爾警司搖搖頭。
「永不屈服。這是我的座右銘。」
「哦,你說得很對。不過你不知道處於那麼擔驚受怕的狀態下那麼久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它讓人變得麻痺。你沒法思考,沒法計劃,你只能幹等著某些可怕的事情降臨。然後,當它果然降臨之時——」
她的臉上突然掠過一絲微笑,「你會很吃驚地發現解脫了!再也不用等待了,再也不用害怕了——它已經來了。我猜如果我告訴你,當你以謀殺的罪名來逮捕我的時候,我絲毫都不在意的話,你大概會覺得我是精神錯亂了。內維爾已經把壞事做絕了,一切都結束了。當我跟著利奇督察一起離開的時候感覺是那麼安全。」
「在一定程度上,這也是我們那麼做的原因,」巴特爾說,「我想要讓你脫離那個瘋子的魔爪。除此之外,如果我要打垮他,也要指望這種反轉帶來的打擊。按照他的想法,他已經親眼看著他的計劃得逞了——所以這種震驚的效果會更加明顯。」
奧德麗低聲說道:
「如果他沒有崩潰的話還會有什麼證據嗎?」
「不太多。有麥克沃特先生關於在月色之下看到一個男人順著繩子往上爬的故事。盤起來放在頂樓上的那根繩子可以證實他的故事,而且它還有點兒濕。你知道,那天晚上下雨了。」
他停頓了一下,仔細地盯著奧德麗,彷彿在盼著她說點兒什麼。
見她只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他繼續說道:
「還有那件細條紋的衣服。當然,他是在復活節海灣那邊的巖岬上摸黑脫下來的,然後他把他的衣服硬塞進旁邊一個巖洞裡。結果碰巧衣服下面有幾條被潮水衝上來的腐爛了的死魚。這使得衣服肩膀上沾上了一塊汙跡——還散發著臭味兒。我在詢問的時候發現有些人說起酒店的下水道出了毛病。其實就是內維爾自己散佈出去的說法。儘管他在外套外面罩了件雨衣,但那股味兒還是四處瀰漫。後來他也開始害怕這件衣服會給他惹來麻煩,於是一逮著機會就把它送到乾洗店去了,不過他很傻,並沒有報上自己的真名,而是信口說了個別的名字,實際上那是他在酒店登記簿上看到的。這就是為什麼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