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心想,黑猩猩還是跟以前一樣,是個笨蛋。「生活是真實的,生活是認真的」,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吉米打了個呵欠,慢慢地朝湖邊走去。女孩們都在那裡,一共有三個,都是普普通通的短髮女孩——兩個黑色頭髮,一個金色頭髮。最愛笑的那個叫海倫,另外一個叫南希,至於第三個,也不知什麼原因,大家管她叫「襪子」。跟她們在一起的是他的兩個朋友,比爾·埃弗斯利和羅尼·德弗盧。這兩人都在外交部供職,但不過是去混日子罷了。
「嗨!」南希說道(也可能是海倫打的招呼),「吉米,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先生呢?」
「你該不會是說,」比爾·埃弗斯利說道,「格里·韋德還沒起床吧?應該想辦法治治他才好。」
「要是他不小心,」羅尼·德弗盧說道,「總有一天他會吃不到早餐的。等他下樓,只能吃午餐或者喝下午茶了。」
「真丟臉,」那個叫「襪子」的女孩說道,「你們看,庫特夫人都擔心成什麼樣子了。她越來越像一隻想下蛋卻找不到窩的母雞。這太過分了。」
「我們去把他拉下來吧。」比爾提議道,「一起去,吉米。」
「噢,我們還是用微妙點兒的方法吧。」襪子插了一句。「微妙」這個詞她蠻喜歡說的,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
「我是個粗人,」吉米回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微妙。」
「還是明天早上一起行動吧。」羅尼曖昧地提議道,「七點鐘就把他弄醒,把全屋子的人都驚動。特雷德韋爾的假鬍子和茶壺掉到地上;庫特夫人變得歇斯底里,一下子倒在比爾的懷裡——比爾力氣大嘛;奧斯瓦德爵士『哈』的一聲,他的鋼鐵公司股票就應聲上漲;黑猩猩則大發脾氣,把眼鏡摔在地上,再踩上幾腳。」
「你不瞭解格里。」吉米說,「潑足夠的冷水是可以把他澆醒,但我敢說他翻個身又會睡著的。」
「噢,那我們得想個比潑冷水更微妙的方法。」襪子說。
「好吧,那你有什麼好辦法?」羅尼直截了當地問道,但誰也沒有現成的答案。
「我們該想出個辦法來才好。」比爾說,「誰點子多一些?」
「黑猩猩。」吉米說道,「瞧,他過來了,像往常一樣風風火火的。黑猩猩一向最有頭腦,從小就是這樣,真是不幸啊。我們讓他來想想辦法吧。」
貝特曼先生耐心地聽著他們有些不大連貫的敘述,臉上顯出胸有成竹的表情。聽完之後,他立即說出了自己的解決方案。
「我建議用鬧鐘。」他乾脆地說道,「我自己就一直用鬧鐘,以免睡過了頭。早上不聲不響地送一杯早茶進去不一定會把人弄醒。」
他急匆匆地走開了。
「鬧鐘?」羅尼搖搖頭,「一個鬧鐘?要想吵醒格里·韋德,用一打鬧鐘還差不多。」
「這有何不可?」比爾的臉漲得通紅,很認真地說道,「我有個主意,咱們到街上去,每個人買個鬧鐘。」
大家笑著,繼續聊天。比爾和羅尼去找車子。吉米被派到餐廳去打探,他很快就回來了。
「他在那兒,正狼吞虎嚥著烤麵包和果醬呢。我們怎麼才能不讓他跟我們一起去?」
最後決定去找庫特夫人,要她幫忙把他拖住——吉米、南希和海倫一起完成了這項任務。
庫特夫人一臉的惶惑不解。
「開個玩笑?你們可要當心點兒呀,親愛的孩子們。我是說,你們不要把傢俱劃傷了,或者弄壞了其他的東西。下個星期我們就要歸還這幢房子了,我可不想讓凱特勒姆勳爵以為……」
這時,比爾從車庫回來了,他插嘴說道:「不要緊的,庫特夫人。邦德爾·布倫特,凱特勒姆勳爵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