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會的。」波洛滿意地掃了一眼書架、檯燈以及床邊標有「餅乾」的盒子,「在這棟別墅裡,所有的東西似乎都佈置得十全十美。我是該向你,還是向迷人的女主人表達謝意?」
「斯塔布斯夫人的時間都花在迷人上了。」布魯伊斯小姐酸溜溜地說。
「一位非常能增光添彩的年輕女性。」波洛感慨地說。
「非常贊同。」
「但是在其他方面她並不一定……」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住了,「對不起。我說話太魯莽了,我不該亂加評論。」
布魯伊斯小姐沉著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
「斯塔布斯夫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除了像你說的,是個非常能增光添彩的年輕女性以外,她還是個很精明的女人。」
還沒等波洛挑眉表示驚訝,她就轉身離開了房間。原來這就是勤奮能幹的布魯伊斯小姐心裡所想的。還是說她的這種表述完全是因為她個人原因。可是,她為什麼對他說這番話呢——對一個陌生人?也許正因為他是個陌生人?而且也可能是因為他是個外人。經驗告訴赫爾克里·波洛,很多英國人都認為和外人說什麼都無所謂!
他茫然地皺了皺眉頭,漫不經心地盯著剛才布魯伊斯小姐出去的那道門。然後他緩步朝窗戶走去,站在那裡望向窗外。這時,他看到斯塔布斯夫人和弗裡亞特太太一起朝著木蘭樹走了過去,邊走還邊說著什麼。接著弗裡亞特夫人點頭告別,拿著她修剪花園的工具和手套,順著車道快速離開了。斯塔布斯夫人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摘了一朵木蘭花,拿在手裡聞了聞,然後沿著林中的一條通向河邊的小徑向前走去。向前走的過程中,她回頭看了一次,然後就從視線中消失了。這時麥可·韋曼突然從木蘭樹後邊出現,猶豫了片刻之後,追隨著那個高瘦的背影也消失在了林子裡。
他是一個帥氣而且富有活力的年輕人,波洛想著。毫無疑問,他比喬治·斯塔布斯爵士有魅力得多……
但即便如此,又能怎麼樣呢?這種模式在生活中是永恆的:沒有任何魅力的有錢的中年丈夫,沒有太多智慧的年輕漂亮的妻子,魅力無窮、容易衝動的青年男子。究竟是什麼促使奧利弗夫人在電話中給他下命令讓他過來?毫無疑問,奧利弗夫人有著豐富的想像力,但是……
「但是,」赫爾克里·波洛自言自語道,「我畢竟不是個捉姦顧問——也不打算做。」
難道真的會像奧利弗夫人所說的那樣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奧利弗夫人屬於典型的頭腦糊塗的女人,但她又是怎樣構思出如此完整又精彩的偵探故事的呢?這是波洛先生無法理解的。然而,儘管奧利弗夫人頭腦混亂,但她總是會突然悟出真相這件事還是令他很吃驚。
「時間很有限——有限,」他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就像奧利弗夫人所想得那樣?我也認為確實如此。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兒呢?誰能啟發啟發我呢?關於這個屋子裡所有人的資訊,我需要了解得多一些,更多一些。誰能給我提供些資訊呢?」
沉思片刻之後,波洛抓過帽子(波洛從來不會不戴帽子在晚上出門),急匆匆地走出房間,衝下樓梯。他遠遠就聽到馬斯特頓太太那發號施令般低沉的吠叫聲。走近之後,喬治爵士曖昧的聲音也漸漸傳來。
「你怎麼這麼迷人,真希望你是我的,莎莉。我明天會過來和你一起把命好好算算。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嗯?」
傳來一陣輕輕的扭打聲,莎莉·萊格氣喘吁吁地說:
「喬治,別這樣。」
波洛皺了皺眉,從旁邊的便門悄悄溜了出去。波洛沿著一條便道按照自己的判斷迅速朝著他認為會在前面與房前的車道會合的地方走去。
他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