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殺了?」波洛問。
「當時是這麼裁定的……我被擊垮了,波洛先生。警察也認為,她這樣做,其中有原因。我接受了他們的裁定。」
他突然捶起了桌子。「可是我不甘心……不!四年了,我一直在反覆苦苦思索——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艾瑞絲會自殺。波洛先生,我深信,她是被謀殺的,被當時在座的那些人。」
「看我像嗎,先生——」託尼·查普爾差一點跳了起來。
「安靜,託尼,」拉塞爾說,「我還沒說完。我現在可以肯定,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幹的。有個人,借著黑暗把剩下的半包氰化物悄悄塞進她的手提包裡。我想我知道是誰幹的,我想要知道真相——」
洛拉尖叫道:「你瘋了——法(發)瘋了——誰會傷害她呢?不,你瘋了。我,我不要待在這裡——」
她的聲音被隆隆響起的鼓樂聲打斷了。
巴頓·拉塞爾說:「卡巴萊歌舞表演又開始了。我們一會兒再繼續。大家都留在原位。我去和跳舞樂隊說幾句話,我和他們有一點小安排。」
他站起身離開了桌子。
「這事太離奇了,」卡特發表議論,「這人瘋了。」
「不錯,他系(是)法(發)瘋了。」洛拉說。
燈光暗了下來。
「再喝兩杯,我就該走了。」託尼說。
「不!」波琳急切地說。接著,她嘟噥道:「噢,天哪——噢,天哪——」
「怎麼了,小姐?」波洛小聲地問。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太可怕了!這和那天晚上的情景極其相似——」
「噓,噓!」幾個人同時說。
波洛壓低了聲音。
「把耳朵湊過來,」他對她耳語了一句什麼,隨後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向她保證。
「天哪,聽!」洛拉喊道。
「是什麼,小姐?」
「這是同一首曲子——和他們那天晚上在紐約演奏的曲子完全一樣。這一定是巴頓·拉塞爾安排的。我不喜歡這種氛圍。」
「大膽些——大膽些。」
又有人「噓」了一聲。
一個女孩來到舞池中央。她面板黝黑,眼神靈動,牙齒閃亮。她用低沉沙啞的聲音開始演唱,嗓音極其動人。
我已經忘了你
永不會再想你
你走路的樣子
你講話的神態
你曾談起的話題
我已經忘了你
永不會再想你
曾經難以啟齒
今日心意已決
無論你眼中是憂鬱抑或黯淡
我已經忘了你
永不會再想你
我徹底不會
再想你
告訴你我徹底
不會再想你……
你……你……你……
啜泣般的曲調,黑人女孩黃金般醇厚的嗓音極富感染力,它猶如魔咒,令大家如同被催眠般沉醉,甚至連侍者也沉浸其中。滿屋子的人都注視著她,沉浸在她純淨、深厚而凝重的感情裡。
一個侍者輕輕走來,圍著桌子為每一個人添酒,嘴裡低聲咕噥一句「香檳」。但沒人注意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聚光燈下的那個人身上——祖先源於非洲的黑人女孩用深沉的嗓音唱道:
我已經忘了你
永不再記起你
噢,多麼美麗的謊言
我會想你,想你,想你
直到我的生命終結……
掌聲雷動,燈光再度亮起。巴頓·拉塞爾走回來迅速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她太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