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裡的難以接受,彷彿兩點要起床的是他:「豈不是你兩點多就要起床了?為什麼要訂這麼早的機票?」
孟昭和按下水筆之後落筆在卷子上開始寫題目:「學校訂的機票。」
這個時間段便宜。
「我們學校真摳搜。我記得我媽不是搞了什麼獎學基金嗎?每年捐那麼多錢,學校居然在你們這方面這麼節約?」江邢越想越不對勁:「靠,不會是我們學校貪汙了吧。」
他細細一盤算,最後關掉鬥地主起身去外面給林雲英打電話。
一通電話沒有打多久,孟昭和隔著自習區的透明門朝外望,他一手揣著兜,身段欣長,站姿有點懶散,套在一身休閒裝裡也不突兀。
回來的時候不能說是春風得意,但也是高興的。
江邢把手機隨手往桌上一丟:「已經給我媽打過電話了。我讓她給學校說一聲換個時間點的機票。凌晨兩點叫學生起來趕飛機,虧學校想得出來的。全南港最兢兢業業的公雞都沒起來呢。」
辦事效率很快,半個小時之後,梁意致就在競賽群裡說機票換時間了,換成了上午十點的飛機。
而且學校還給全體競賽隊的人都升了艙。最大功臣此刻坐在孟昭和旁邊鬥地主,一直在給對面的阿姨倒卡布奇諾,嘴裡罵罵咧咧的說系統給他發的臭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單牌是一張又一張。
二月底最後的衝刺,江邢彷彿又看見了上學期剛開始,孟昭和他們淘汰考試期間,她每天睜眼閉眼都是競賽,睡得比他晚,起的比他還早。
但那是為了她夢想的學校所做出的努力。
孟昭和暫停了其他課,這一週為競賽全力以赴。連早飯都不需要她給江邢做了,他每天跟孟昭和一起在上學的路上買一份早飯,晚上打遊戲寫作業也早早的回到他自己的房間,不去打擾她。
但孟沭和孟父顯然沒有江邢那點覺悟。
三號的晚上,孟昭和臨去首府比賽的前一天,電話又打了過來。
說是醫院下病危了,他們要孟昭和去見奶奶一面。
孟昭和當時在整理行李,衣服要帶的不多,兩套校服和一套睡衣,還有一些小女生的化妝品和護膚品。
她沒有小號的行李箱,現在用的那個還是江邢的。
他把空的行李箱拿去孟昭和房間的時候,爭吵的聲音從孟昭和未關上的房間門裡傳出來。
「為什麼老是叫我去看她?我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想見她,你守在醫院是因為從小奶奶喜歡你,從小她對我呢?她對我非貶即罵,有時候還動手打我。我不知道她生死這一遭給了她多厚的臉皮居然還能說出要見我這種話。你也不用在勸我了,我不會去見她,我永遠不會後悔沒見她最後一面。」
孟昭和將電話結束通話,想要把手機開啟飛航模式,但怕錯過和競賽有關的電話,孟昭和只能把孟沭的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
但即便電話掛了,被電話弄糟糕的心情還在。
許久沒有訊息的ig彈出了最新的動態,是任馥貞。
她在ig上貼出了全家福,全家福上只有她一張東方面孔,她四十多歲的人挺著一個孕肚,靠在她丈夫身邊笑得格外開心。
孟昭和把手機丟回床上,沒注意門口站著的人,髒話罵出口的一瞬間,孟昭和跟門口的人視線撞上了。
行李箱磕在門上的聲音不小,江邢一時間對她這副樣子有些束手無措。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