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的沉默讓姜容軒的心涼了半截,但他還是沒有催促,靜靜等著對面的人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斯年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結果。
他腦子裡的想法已經跑到『如果跟姜容軒在一起,他家裡會不會不同意』這個問題上去了,但明明姜容軒只是問他介不介意自己的伴侶是個男人而已。
有些話說開了,氣氛反而尷尬。
姜容軒感覺這種沉默有些煎熬,猶豫要不還是開口再問一下李斯年是怎麼想的。
但剛起了這個念頭,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李斯年被驚了一下,忙接起電話。
他也被姜容軒的告白整的有些緊張,接電話之前也沒看是誰打來的,接起來以後才發現,是李成。
可真夠快的,李聞星才跟他見過面,說李成可能來找他,這會兒就打來電話了。
李成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看起來這段日子他過得並不好。
也是,因為輿論,李氏雖然沒有傷到元氣,但也確實低迷了一段時間,而這些全部都是李聞星造成的,自然會引起公司裡其他股東的不滿。
總之,李成現在面臨的處境是內憂外患。
電話那頭的李成難得沒有給他下命令,而是先寒暄:「最近過得怎麼樣?在蘇城生活的還習慣嗎?」
「現在才問我在蘇城生活的習慣不習慣,是不是有點晚了?」李斯年覺得好笑,「我都已經來這兒生活了一年多了,不習慣也習慣了。」
李成被他的話噎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又重新起了話頭,「最近是你媽媽的生日,回來吧,咱們一家人好好慶祝一下。」
李斯年笑了,「她算是我媽媽,但你不是我爸爸,我們不是一家人,你要慶祝應該叫李聞星。」
李成再度被噎,態度沒那麼好了,「就算是私生子,也是李家的人,你對我有贍養義務,我需要你,你就必須回來!」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我要是在京市見不到你,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走法律途徑!」
「李先生,你是不是對贍養這個詞有什麼誤解?你的年齡和經濟水平達到需要被贍養的標準了嗎?」李斯年頓了一下,「哦,你的身體狀況應該是達到了,在醫院住了那麼久,你那肝情況不怎麼好吧?」
「你——」
「如果你執意要讓我回去幫你幹活,也不是不行,你手上所持有的股份轉讓給我一半,我就回去。」
李成的聲音中又摻上了怒氣,「你別想拿走我們家的東西!」
「你看,剛才還說我們是一家人,現在又要我別拿你們家的東西。」李斯年被逗笑了,「所以你到現在還在做夢,我當你的提線木偶,給你打白工?」
「李先生,到底是你傻啊,還是我傻啊?」
聽筒裡只能傳來他粗重的喘氣聲,聽不到他說話,大概是被氣慘了吧,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斯年正好趁著他張不開嘴繼續說:「如果你想走法律途徑,完全可以,我奉陪到底。」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姜容軒問:「又是李成?」
「嗯。」
姜容軒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個人可真夠煩的,他剛說什麼了?」
李斯年大致把李成說的話給他講了一遍,「他的身體確實不好,仗著父親的身份告我拒絕對他負責,說不定我還真得回去。」
「所以他要走法律途徑,我也打算走一走法律途徑。」
法律規定,法定最高刑為二十年、無期徒刑的殺人案追訴期為二十年,過了二十年便不能再上訴。
但如果二十年後認為必須追訴的,也可以報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