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多少都是心意。」和尚抬眸看了他一眼,隨手翻著冊子,讓他看先前情願人的金額,從千到百不等:「只是心意輕重罷了。」
近些年佛廟都沾上了市儈。在他後頭來了個阿姨,看段弋不在請願,帶著玉戒指的手指個個粗短如蘿蔔,拿出一個紅包放在桌上,裡面是一萬塊。
和尚眼皮一抖,立刻阿彌陀佛了起來。
段弋笑:「阿姨這佛祖啊,在天上不花人民幣。」
說完,和尚瞥了他一眼。
阿姨似乎覺得有道理:「哎喲,這也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紅包又被收回去。
和尚的表情的也垮了,斜睨了一眼段弋,趕走人的話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出口。沒有頭髮的腦袋飛快地想著補救地辦法:「我們會用你的錢去買香火蠟燭,都會想辦法轉交給佛祖的。」
阿姨一聽也有道理,這紅包又要遞出去了。段弋倚靠朱紅色的柱子,又攔住了:「這多不好,大師們是佛祖的門徒,這不僅要授業還好解我們這些凡人苦惱,這進供香燭,咱們可以自己完成。」
「我燒這不是怕沒有效果嘛。」
段弋安慰,一本正經瞎扯:「大師說了,心誠則靈。」
阿姨走了,對和尚來說一萬塊錢也走了。
段弋目送著阿姨的背影走遠,扯開和尚對面的板凳。和尚的臉色差到和他身上土黃色的袍子差不多了,沒叫他滾,但態度不好:「你到底想幹嘛啊?」
「網上都說你們工資特別高,我想了解了解。當代就業太困難了。我會雙語,能把我們普濟寺的推廣進行國際化。唯一要求是不剃光頭,行嗎?」
「你還打算搶上帝的活呢?」和尚扁嘴,動手打人是不可能,這麼多年吃齋唸佛,心也靜下來了:「我們的所有收入都來自於門票和香火。百分之七十是給政府的,剩下的百分之三十里有三分之二是用於寺廟建設,下來的三分之一里一半是支付薪水,一半用於慈善。」
和尚說,他不是為了自己想要那一萬塊錢,是前些天下雪後北邊寺廟圍牆和屋頂要修葺。
段弋一愣,愧疚感浮上了心頭,拿著手機掃了上面的二維碼。
和尚聽見了到帳的提示音,將筆和冊子遞給他:「這裡寫你的名字。」
最後是拿到一個平安福,看上去還是小商品市場量產的。
上面寫著『平安』。
又是一分錢沒賺到還倒貼的一天。
陳女士已經從人群裡擠了出來,那高階皮的包已經沾上佛祖的饋贈,十幾萬的包宣佈享年十個月。
往年求個財運亨通便夠了,今年還得去給觀音娘娘拜一拜,給段弋求個姻緣。
他不情不願的跟著陳女士:「媽,佛教不是主張禁止七情六慾的嗎?和尚尼姑都不能談戀愛結婚,所以拜了也沒有用,我們回去吧。」
他還想睡個回籠覺。
陳雅萍斜睨,就像是他剛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寶貝兒子多了兩天就是狗嫌了。原本相親的屢敗屢戰陳雅萍也習慣了,這兩天走親訪友了一下,對比一出現傷害就來了。
語氣不好:「別逼我在佛門淨地打你。」
第15章
段弋年初七晚上有飯局,是他小侄子生日。時間正巧趕上許從周那天晚上從清海飛回洵川,許從周是在家裡鬧了不愉快提前回去的。
清海的老房子裡藏著一家早飯店,她起床的時候桌上已經放著她爸買來的早飯,餛飩滿滿的盛了一碗。
廚房裡,奶奶在折菜,隨口問起周蔚,又問起許從周之後的打算。
奶奶順著話題繼續說:「總不能讓你爸一個人無依無靠吧。你現在都念完書了,就回清海找工作,你爸爸也有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