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自由邊看邊點頭,時不時還借著一點點捕捉到的味道,猜測裡面使用的原材料。她完全沒有發現,人群早已隨著佇列移動進入了上賀茂神社的一之鳥居內。
片刻後,喧譁散去,少女形單影隻。
天上自由只感覺耳邊一陣寂靜,抬頭,周圍籠火依舊明亮,但卻人影稀疏,格外清冷。
千年時代的上賀茂神社,在夜色之下看起來格外陌生,赤紅的鳥居退卻熱鬧後,在搖晃的光影中,竟生出了猙獰的異影。
天上自由下意識尋找起了兩面宿儺,卻不見絲毫蹤影。
少女怔怔地立在石燈籠旁,淺灰的貓眼被陰影侵蝕,眸中星光微黯。
被人隨意拋下的感覺,果然經過多少次,她都無法習慣。
天上自由摸了摸腰後漆黑的村雨,輕吐一口氣,準備去找找不知道在哪兒的兩面宿儺。
放任他一個人,不知道還會搞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她感覺自己現在大概就類似於一個烈犬防咬器,雖然也沒有太結實,但總能起到一點微弱的束縛作用。
不過,起作用的前提,大概是被兇犬咬得粉身碎骨。
踏出鋪滿白沙的上賀茂神社參道,天上自由立在分叉路口,面無表情。
一邊是熱鬧明亮的市區,一邊則是幽暗無人的楢之小川。
手腕上的咒印此刻也沒了導航作用,她懷疑兩面宿儺完全可以主導兩人之間的聯絡,除非他願意,否則她根本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
天上自由:「」
雖然知道很符合這廝的作風,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罵人。
靜靜地站在愈發冷清的神社外圍,天上自由原本因為葵祭的好心情,消失得一乾二淨。
如果待會找到兩面四眼,她能用村雨削他兩刀洩憤嗎?後續治療她包了那種。
黑著一張臉,天上自由乾脆選了幽暗無人的楢之小川。
清澈水音叮咚作響,少女背對著身後的璀璨燈火,單薄的身影逐漸隱入黑暗。
「去哪兒?」
正當最後一絲光線即將消失在她身上時,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天上自由頓住腳,隨即平靜地轉身,看向來人。
少女烏黑的髮絲與身後的幽暗混為一體,原本殷紅的唇色,變得宛如即將凋零的櫻瓣,只餘淡淡的淺粉。
「我才想問你,你去哪兒了?」天上自由語無波瀾地發問。
兩面宿儺沒回答,反而狹眸看了她一會兒,踱步上前,將少女直接從一片暗色中拖了出,「褪色了。」
天上自由第一反應,就是抬手將自己的嘴巴捂了起來。
看著她的動作,男人輕「嘖」一聲,不耐地說了句「伸手」,便將手中的東西丟進了她懷中。
天上自由:「」她真的很想拔刀!
勉強忍著怒火,天上自由低頭打量兩面宿儺丟給她的東西。
下一刻,在看清楚懷中東西的時候,少女滿眼的火光,瞬間凝固。
魚芥、菓子毫無疑問,這是剛剛從她跟前經過的,為神明準備的神饌御食。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廝明顯就是去打劫了葵祭的祭祀行列啊!
也就是說,現在舉行儀式的本殿絕對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這基本上就等於把御三家的臉往地上踩。
天上自由麻了,心中什麼怒火都沒了,只能生無可戀地任由兩面宿儺將她臉上的半面摘下,在其攬住她時,發出了來自靈魂的質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到底是有多想被御三家追殺,沒看到上一個覺得自己無敵的,都在天上停止思考了嗎?!
兩面宿儺聞言,淡聲道:「不是喜歡?」
天上自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