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望著言則璧,他神色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唾沫,雙眼直直的盯著我,眼底的驚慌之色,雖然他一直在極力掩飾,但我依然感受的到。
該說記的還是不記得呢?
若是說了記得,言則璧怕是會很難堪吧,我說記得,他以後該怎麼面對我呢?
晾兒坐在我對面,一雙眼也在直直的盯著我,看這小傢伙的眼神,他也緊張的很。
沒有哪個孩子希望自己的父母分開吧,若是我,不會希望自己的父母分開,離開我,再讓我從中選擇一個,這太殘酷了。
若是記得,那就必然要分開,若是不記得,也許還能勉強維持一下表面的和平。
望著晾兒那雙同言則璧一模一樣的鳳眸,想起這些年,言則璧照顧我們母子的那些片段,心忽然軟下去了。
還是……算了吧。
垂睫輕笑出聲,轉頭對言則璧淡淡道:「逼宮後第二日的事,我不記得了。」
言則璧緊緊盯著我,好半晌道:「真的?」
「真的。」
速發命人撤走了餐桌上的早膳,又換了些清淡的稀粥小菜,言則璧拿著筷子的手,一直在抖,他左手握著我的手腕,望著桌上的稀粥小菜,眼裡有絲赤紅。
我知道,他在強忍著自己的情緒,他不想在兒子的面前,抱著我崩潰大哭。
我遞給他一個勺子,輕聲道:「喝點粥吧。」
那日發生的事,只有我們兩人知道,他一定不會對第三個人說,我也永遠不會。
若言則璧般聰慧的人,在他面前,我幾乎就是透明的。
想來,方才他問的那句:記不記得?
真正想問的,並不是我記不記得,他是想問,我還記不記恨他。
輕輕扭了下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手從他的大手裡掙脫出來。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不記得,與不記恨,不是原諒,而是算了。
算了同原諒,是兩碼事。
第二百六十七章 晾兒一個人睡
晾兒見氣憤有些尷尬,便開口喚我:「娘親,今日外公會來。」
「真噠?」
晾兒點頭:「四月前,外公於邊疆回來時,特意來太子府見了我一面,外公特意告訴我,今年我四周歲生辰,他一定會趕回來,給我過生日。」
「嗯,今日外公來了,你將外公領來念喜宮,娘想外公了,想見見他。」
言則璧聞言轉頭看向我,晾兒驚訝道:「我的生辰宴,娘不打算出席嗎?」
我搖頭:「娘不去了,娘不愛湊熱鬧。」
言則璧同晾兒對望了一眼,言則璧道:「都聽你孃的。」
「嗯。」
就這樣,當日晾兒的生辰宴,我並沒有跟著晾兒與言則璧一同去,而是自己躲在房中,等著生辰宴結束後,晾兒將烈遠帶進來見我。
那日我等了很久,差不多快天黑時,烈遠才隨著晾兒匆匆進了念喜宮的大廳。
我瞧見烈遠,霎時鼻子一酸,大老遠的撲倒他懷裡,開始雷霆般,天崩地裂的痛哭……
晾兒讓我哭懵了,烈遠也讓我哭懵了。
烈遠道:「你這丫頭四年來都不肯見我,我每年只能在祭祀大典,還有皇上壽宴時,才能遠遠的看你一眼,四年了,我們好不容易見一面,你哭個什麼呀?」
我伏在烈遠懷裡泣不成聲,心裡委屈極了,可我並不想說這些事,我只想找個地方哭一哭。
哭出來我心裡就能舒服一點。
哭了半晌,我心裡舒服了,從烈遠懷裡抬起頭,輕聲喚了句:「爹。」
烈遠拉著我左看右看,笑的見牙不見眼:「哎呦,怎麼胖成這樣啊?這宮裡伙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