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還是得感謝季柯老師和沈凌老師。」趙秀玉笑著說:「重男輕女這個……在我小的時候,我們家那邊,不是說故意要這樣做的,不是故意就要去瞧不起女性。」
「是因為我們沒有見識,沒接受過平權思想,祖祖輩輩都是重男輕女,所以會出現重男輕女的現象。」
「季柯老師和沈凌老師希望消除我們這種不正確的思想,希望把男女平等的概念帶到我們村子裡,所以他們特地準備了一節課。」
「那是改變了我一生的課,我至今仍然能記住那節課的細節。」
「其實季柯老師和沈凌老師兩個人當中,季柯老師的學識要更高一些,也不知道為什麼,季柯老師明明是學音樂的,但是理工方面就沒有他不擅長的。因為他更厲害一些,所以平時講高年級的課程都是他來。」
「沈凌老師呢……她也很厲害,她可能在知識儲備這一塊兒會比季柯老師差一點,但她很會講課,所以他們兩個人整體是分不出高下的。」
「本來的課程任務分配是季柯老師給高年級講課,沈凌老師給低年級講課,但是那天的公開課,講課任務全部由沈凌老師來完成。」
「其實在那節課之前,我和村子裡的所有人都覺得,沈凌老師不教高年級是因為她教不了,沒那個能力。」
「但是上了那天的課我才知道,不是沈凌老師教不了高年級,而是季柯老師教不了低年級,他不太會跟小孩子溝通。」
「沈凌老師給我們講課,讓我們很驚訝,原來我們一直瞧不起的女老師這麼厲害。」
「在我們產生了這種思想以後,沈老師又給我們舉了很多傑出女性的例子。」
「古今中外,尤其是民國以後,優秀女性輩出,包括當時的傑出女性。」
「我真的,到現在我都還記得聽到那些成功女性的光榮事跡時那種激動亢奮的心情,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重男輕女不是理所當然,原來女性真的可以很優秀,原來女性不是菟絲花,我們真的很堅韌。」
「沒有人會願意天生平庸,我也不願意,是因為古舊的思想束縛著我,所以我一直會有認命的感覺,總覺得女孩子麼,遲早是要嫁人生子的,生育就是我們的價值。」
「但是那節課,讓我心中只有一點萌芽的理想,一瞬間變成了參天大樹。」
「我的那些在大家看來是折騰的理想,應該被實現,就算我是女孩子,也該被實現,因為有那麼多女性都折騰成功了,我也可以。」
「活生生的例子,站在我們跟前的沈凌老師不就是努力堅韌的優秀女性麼?」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聽完那節課,我爸我媽也很動容,但是他們也是,被舊思想束縛。」
「他們對自家女兒成為傑出女性抱有期望,又擔心讓女娃讀書是不對的。」
「大概是當時看出了他們的猶豫吧,季柯老師就過來問我想不想讀書,我說想,然後他又抬頭,很認真地對我爸媽說,他說你看,你家的女兒說她想讀書呢。」
「那一瞬間,我看到我爸我媽都紅了眼眶,他們就同意我讀書了,被同意以後我也紅了眼眶。」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那麼多,但我腦子裡有一個想法就是,這些事不再是男孩子才有的專利了,真好。」
說到這兒,趙秀玉摸了摸濕潤的眼角,身邊又助理貼心的送上紙巾,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記者見她狀態恢復,採訪繼續。
後面記者又問了她一些關於她現在的問題,比如為什麼要進入外交部、初次代表外交部發言是否會緊張等等等等。
趙秀玉都一一回答了。
採訪快結束時,主持人又問了一個問題,是關於她以前,關於蓮花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