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轉頭往樓上走:「沒雨衣,我去拿件牛仔外套下一趟田。」
關正陽立刻跟在他身後:「我也去。」
「開個排水口,不用兩個人一起去。」賀君三步並一步上樓梯,從衣櫃裡拿出外套披上,蹲下身把濕掉的睡衣褲腳管挽起。
他交代關正陽:「你守著屋子。我和工作人員一起去。我不靠近河,二十分鐘內回來。」
關正陽沒看攝像師。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知道攝像師留下來就為了拍這個「意外」。事情急,他都不沙雕了,皺起眉:「他扛著個攝像機能幫什麼忙?」
「能打電話呼救。」賀君直起身子,朝著關正陽短促笑了下。
兩個人一起去,萬一出差錯,另一個人能及時打電話呼救。
雖然現在就算打電話給別人。別人也不一定能及時趕過來。這個天趕過來太危險,路上只有小道。島上三面的橋就這麼窄窄的一條路。萬一打滑,車能直接開河裡去,比他去開排水口危險多了。
賀君叮囑關正陽:「廚房有生薑。你去洗個熱水澡換套衣服,給我煮點薑湯。不然明天得感冒。你洗快點,否則我回來還得等你洗澡。」
關正陽還沒點頭,賀君就匆匆繞開他往樓下去了。
第39章
賀君戴上了自己的草帽,裡面穿著睡衣,外面套著牛仔衣,快速衝進雨裡。
即便戴了帽子,雨水借著風依舊能砸在臉上。噼裡啪啦的,疼是不疼,只是妨礙視線。他手往臉上一抹,勉強緩了一會兒,轉頭又是一臉水。
眼睛沒法睜太大,不然雨水砸眼睛裡難受。按照綜藝套路,為了避免鏡頭浪費,這會兒他是要說話的,可他不是很想說。嘴一張開,又吃雨又吃風,也難受。
攝影師緊跟在他身邊,扛著攝像機。賀君不知道攝像師現在拍的鏡頭能有多少錄進去。在這種惡劣天氣下,裝置就算防水,雨全砸在鏡頭上。鏡頭可用率應該不高。
攝像師是聽洪導話才留下的,腳步比賀君還靈活。原本跟在他身後,轉頭又跑到他前面,從斜前方拍他。賀君看見攝像師垂著眼沉默看著鏡頭,想到不高的鏡頭可用率,輕嘖了一聲。
吃了苦,回頭要是一個鏡頭不能用,白跑這麼一趟。
雨聲大,雷電聲也大,天時黑時白,讓人心情不舒暢。
賀君趁著沒閃電的時候,朝著攝像師喊:「你不要倒著走,這天氣很危險。」他就這麼說了一句,嘴裡全是雨。
梅雨季節的雨有股特殊的味道,說不太清楚具體是什麼味。有點塵土味,又有點東西過期發黴的味,像是空氣長久沒流通。反正就很難吃。
「人滑倒,十幾萬就沒了!」萬一再受個傷,回頭工作也沒法做,虧損遠超十幾萬。
攝像師抬眸看了眼賀君,朝著賀君搖了搖頭。
賀君和攝像師說不通。他們這幾個人每天忙活,和攝像師溝通不多。和鏡頭溝通的時候,大多的話是和未來觀眾說的,而不是和攝像師說的。
沒時間扯東扯西,賀君只能儘可能走在寬敞的路上,往邊上靠一點,讓攝像師可以站在路中央拍他,防止攝像師倒著走真一個不注意給摔了。
兩人緊趕慢趕,總算趕到水稻田。
草帽和牛仔衣都不防水,走這麼一段路已經全濕透了。衣服掛在身上沉甸甸的,和灌了十斤鉛一樣。他再次抹了一把臉,低頭找著排水口的開關。
中玉島的排水設施需要親自到現場處理,算比較落後的排水技術。賀君找到口,把排水閥門轉開。雨太大,他手還打滑了一下。水稻田裡積水確實不少,他把口開到最大,稍等了一會兒,又把閥門關小了點。
水稻苗還挺筆挺,半點沒側歪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