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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牡丹來自晉中,跟魚直接打交道的機會不是很多。如果他是正常人,肯定不會這麼做。

我後退一步,靠近刀架,目光一掃,就瞄上了一把斬骨刀。

在神州九刀中,九路刀法全都講究厚重、端正、宏偉、大氣。所以在我看來,一把分量沉重的大刀,尤其能詮釋出這樣的刀意來。

山野之中,如果不能獨力殺敵,勢必為敵所殺。這一次,我生死存亡的時候到了。

「好魚。」我淡淡地說。

「每個人都是一條魚,如果想變成別的,就得有特殊的本事。」他把魚放在一邊的砧板上,右手一抹,把砧板側面的刮鱗刀握住。

「你到底是誰?」我立刻提氣喝問。

他沒有繼續偽裝下去,而是尖聲笑起來:「我是誰?我是誰?呵呵呵呵,就算我說出來,你也沒聽說過。東海有魚,魚有千萬,誰能一條一條叫出它們的名字呢?不要問我是誰,我只是一條魚,從皇宮裡游出來的一條魚……」

「皇宮」二字,殊為難懂,令我不覺一怔。

颼颼颼颼,那把半尺長的刮鱗刀在他指尖上飛旋起來,寒光閃閃,化為一個殺機凜然的刀球。

第234章 傳國玉璽(3)

我不看他的刀,只看他的頸側大動脈。

高手相搏,刺中別處十刀,不如刺中此處一刀。正如兵書中所稱,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要斬,就斬對方要害,一擊必殺,不留轉圜餘地。

「我還當你是文牡丹,過了此刻,不管你是誰,都要死!」我冷淡地說。

在看到神州九刀的刀譜之前,我是個過於溫和乃至於有些懦弱的人,遇到街頭混混們打架,都遠遠躲開。雖然跟著沙老拳頭習武,卻始終缺乏實戰經驗,更不擅長與人過招。

我的性格中沒有任何侵略性,大部分時間裡,只想與人為善。唯一的,我只想為大哥報仇,發誓見到那群兇手的時候,絕不手軟,也絕不膽怯。

看過了神州九刀刀譜,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視野一片開闊,眼睛也分外明亮,可以看清戰鬥中的每一個瞬間。正因為懂得,所以沒有任何怯懦,可以冷靜地面對任何敵人。

就像現在,我看清了刮鱗刀可能帶來的任何變化,也知道文牡丹將會從哪個方位展開突刺。很明顯的,當他向前突刺,我只需後退半步,超出他步伐、手臂、刀身相加起來的最長極限,就是絕對安全的,不會被鏽跡斑斑的刮鱗刀所傷。當他的進攻姿勢伸展到盡頭,就變成了「動作僵直」時間。至少有兩秒鐘的時間裡,他是任我宰割的。

我幾乎無需思考,只要拔起那把斬骨刀,向正前方斜角二十度前進一步,右臂下落,刀鋒就會準確地砍在他的頸側。

想要他死,手臂上就不留力,直接一刀劈下去,斜肩帶背,一刀兩斷。

不想要他當場就死,手臂留力,刀鋒只到他脖頸上一沾,隨即貼著皮肉滑開,只在他大動脈上切一道小口,讓他渾身的血如箭一般飆射出來。

這就是高明武功的妙處,讓人看懂、看清、看明白,然後在一場能夠掌控的戰鬥中,輕鬆下箸,魚肉對方。

殺人不是最高明的武功,能殺能放、能放能收才是武學的極致。

當初創立神州九刀的先輩果然高明,並不專從武功招式上入手,而是從更高層面講解,授人以漁,而不是授人以魚。

最終,文牡丹沒有衝過來,而是突然垂下右手,把刮鱗刀丟在地上。

「我不是你對手,好好,我甘拜下風。」他奸笑起來。

「你能看懂我心思?」我問。

「我看不懂,但有人能看懂。」文牡丹回答。

我立刻意識到,現場不只是我和他存在,而是有著另外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