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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去世兩年的彭遠估計也沒想到自己多年前的一場比試,竟然會給家人招來滅門慘案。

「我以為禍不及家人。」古朝的江湖人在比試中大多不顧忌生死,西門吹雪也是這樣。江凝紫雖覺得不對,但也沒什麼立場發表意見。初聞這種慘事,她還是接受無能。

生活在和平時代,不應該更加珍惜生命嗎?對方也沒做什麼罪無可恕之事……

「話是這樣說,」西門吹雪擦拭著自己的劍,「若是有人毀了你的臉呢?」對於有些人來說,可能這比缺胳膊少腿更難接受。

江凝紫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自己的臉,粉黛未施的臉上是屬於少女的光滑。沉默良久,她嘆息道:「我知道為什麼雪肌膏如此受人追捧了。」

她又正色道:「但這不是他殺人全家的理由。我以為彭遠總該有些朋友。」

不應當等到半年後西門吹雪聽聞此事,為這個素不相識的人報仇。

「彭遠已經去世,他又無後代習武。」西門吹雪點出現狀。

無後利可圖,又會惹上週展這樣一個瘋子,彭遠去世的時候已經五十多歲,和他相交的朋友大多有兒有女,有幾個人能有萬全的把握能將周展徹底殺死呢?

「所以你來?」江凝紫問。

「我來。」西門吹雪握緊劍,到目前為止,他出手還未有一人能全身而退,但每次一出手前,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活著歸來。但他覺得,有些事本就需要有人去做,不是嗎?

為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奔波千里去殺人,尋常人不理解西門吹雪這樣做的原因,西門吹雪也不需要人理解,他想做便去做了。對於他而言,他殺的是該殺之人,這就夠了。

八月初七,是西門吹雪定下的殺人日,他們六月中旬便從萬梅山莊出發,此時距離定好的時間還有月餘。

西門吹雪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人,他殺人前需要沐浴齋戒,所以他總是提前到達做好準備。

周展頗有幾分張狂肆意,以他的武功,也不懼多數的江湖中人。屠了彭家人後,他一直居於杭州一帶,並不難找。

途徑秦嶺,江凝紫同西門吹雪告別,約定了八月再見,便背著劍、乾糧和藥簍進山。

一人走在山中,自然比不得萬梅山莊的安定舒適。

江凝紫也是在進山的第二天才將自己被萬梅山莊養懶的身體調整過來。

人在安逸的地方生活久了,再回到差的環境中,總會有不適應的地方。

幸好江凝紫只被腐蝕了半年時間,回到原來的狀態還很容易。

一路往東南方向走,江凝紫還算幸運地得了些山參、首烏、靈芝,年份都是五十年往上,若是出手,大約都能賣個好價錢。

這些都是意外收穫,雖是喜事,也不值得因此耽誤時間。

對江凝紫來說,更大的收穫是真正見到了許多書中提及的草藥的具體模樣,尋得不少只在這裡生長的草藥。

憑著新鮮的草藥和簡易的工具,根據自己在醫書中記下的藥方,江凝紫配出了不少有用的藥丸、藥粉,這讓她有種所學有用的感覺。

江凝紫緊趕慢趕,花了半月時間終於走出秦嶺連綿不斷的山嶺,偶然在山中遇見一獵人,才知自己身處龜山,去杭州一路往東便可。

只有經驗老到的獵人和採藥人才會在山中幾日不歸。平日若是能收穫充足,他們大多按照祖祖輩輩流傳的路線、口訣在山中行走,不會涉足險遠之處。

這就使得只知道方向、對龜山地形一無所知的江凝紫迄今為止只見到這麼一位獵人。

「唔……救命,救命……」江凝紫沿著溪水一路前行,有呼救聲在溪水流淌的聲音中若隱若現。

江凝紫腳尖輕點,一個小跳飛起,循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