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低頭,纖長的睫毛遮擋住她眼底的無措。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突然上門的魯莽行徑,她忙自我介紹:「我是在西湖打漁的杜鵑,這些天公子家的魚都是我送來的。」
不知為何,都是在同一個地方捕魚,杜家捕上來的魚總比別家的要鮮嫩可口。
買魚本就是為了給西門吹雪補身子,不缺這點錢,自然選擇最好的杜家。
「杜姑娘今天來是做什麼的?」見這姑娘又緊張又不好意思,始終沒說到自己此來的目的,陸小鳳好心解圍。
杜鵑瞄了一眼長著奇怪小鬍子的陸小鳳,怯怯地收回視線,繼續對她認定是「夏公子」的蕭飛雨道:「公子隔壁的展家似乎有人受傷了,不知公子可清楚情況?」
原來這位杜鵑姑娘來找「夏公子」,是為了隔壁展家。
許是講明瞭目的,杜鵑的膽子大了起來,抬頭直視蕭飛雨的眼睛,眼中充滿期待。
「展家?」雖然目的不同,但同樣關注展家情況的蕭飛雨來了興致,「你是問展家的老爺,還是展家的少爺?他們如果真有事,你又能做什麼?」
杜鵑倏地睜大眼睛,最關心的事情脫口而出,「展公子出了什麼事?」
展公子出了什麼事?
展公子剛剛吐血了。
現在去看,血還是新鮮的。
「我只是問問,」蕭飛雨沒答她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你知道了又能做什麼呢?」
比如說,解開展化雨身上的毒?
這不是很湊巧嗎?
展化雨剛因中毒昏迷,杜鵑作為和展家八竿子打不著的漁家女就來拜訪展家的隔壁鄰居。
杜鵑提了提手中的草繩,「我可以送兩尾鮮魚給展公子,鯽魚湯給受傷的人補身子再好不過。」
至於其他……
就像蕭飛雨問的那樣,她什麼也做不了,也沒那資格做什麼。
只是那日她見到展公子在求秦神醫,想來是家中有人病了。
這幾日,她腦中只有最後匆匆一瞥見到的展公子那張悲憤交加的臉,她夜晚翻來覆去,只想知道他的近況。
可是她爹爹不許她去展家,正巧發現每日訂鯽魚的夏家就在展家隔壁,杜鵑便起了打聽的心思。
猶豫了幾天仍未見展夢白出門,杜鵑今日終於鼓足了勇氣,在送魚的時候勇敢向夏家的老僕提了請求。
「送鮮魚?」原本有幾分醉意的陸小鳳聽杜鵑這樣說,猛地驚醒。
站起身大步走到杜鵑面前,陸小鳳接過她手上的兩條魚,對被他突然動作嚇一跳的漁家女說,「走,我帶你去隔壁探望他。」
說完,他拎著魚,腳步歡快地出了院門。
杜鵑前看看陸小鳳的背影,後看看站著不動的蕭飛雨,飛速地彎腰向蕭飛雨鞠了一躬,遵從本心地朝著陸小鳳離開的方向跑去,留給院中四人一個青色的背影。
「夏公子」蕭飛雨隨意坐到陸小鳳坐過的石凳上,入座還能聞到未散去的濃醇酒香。
不喜地將餘了點星殘酒的酒罈拿遠,蕭飛雨一隻胳膊搭在石桌上,看向院門,似乎青衣少女還沒有走遠。
「這姑娘會武功啊。」蕭飛雨說的便是來去匆匆的漁家女杜鵑。
杜鵑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漁家女。當然,依她的長相應該被稱為「捕魚西施」。
但從她進門那一刻,四雙懂武功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她,能看出她走的每一步其實都蘊含著武學真理。
即便是四人中武功最差的蕭飛雨,也擁有著出身帝王谷的眼界,同樣一看就知。
蘇櫻不會武功,自然無法明白蕭飛雨是怎麼看出杜鵑會武功的,但她也一直在觀察杜鵑。
輕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