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炒栗子!」她用嘶啞的聲音吸引過路人的注意,「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錢一斤!」1
蓋在竹籃上的厚棉布完全遮不住糖炒栗子的甜香,聞到香氣的江凝紫走到老婆婆身邊:「老婆婆,來兩斤栗子。」
糖炒栗子上市的季節在深秋,但是老婆婆的糖炒栗子一個個飽滿多肉,一看就是頂好的栗子。
「老婆婆,你這栗子賣十文錢可太虧了,」江凝紫拿出荷包,裡面的碎銀子加起來只有十五兩,她便一股腦地都塞到老婆婆手中,「這些買你的兩斤栗子。」
老婆婆抓緊手中的銀子,笑了:「謝謝好心的姑娘。」
銀貨兩訖,老婆婆邁著蹣跚的步伐走了,繼續沿街叫賣她的栗子。
「給,」江凝紫把糖炒栗子遞到西門吹雪面前,「剛出鍋的糖炒栗子,大爺要不要來一點?」
「為什麼只給她十五兩?」西門吹雪沒接,他剛剛並沒有參與江凝紫和老婆婆的交易,他知道如果江凝紫需要他,隨時可以說。
現在老婆婆走了,他倒是可以問問他的疑惑。
江凝紫把栗子放回紙袋:「怎麼,還要找你要銀票嗎?她一個老婆婆,身上有太多銀子並非好事,她這般年紀,很難守住太多的銀子。」
散碎的銀子對老婆婆來說再好不過,她可以慢慢花用。
此時天色已暗,街上偶有三兩行人走過。
聚緣樓位於城西,環境清幽,江凝紫和西門吹雪走到門口,就見遠處有一男一女緩步走來。
鐵心蘭遠遠瞧見江凝紫就開始對她揮手,等她和花滿樓走近,江凝紫才看到她和自己一樣,手裡捧著一紙袋糖炒栗子。
紙是黃紙,折成紙袋的手法都一模一樣。
「江姑娘,你也是從一位老婆婆那裡買的糖炒栗子嗎?」鐵心蘭問道。
江凝紫指著還隱隱約約能看見影子的大樹道:「就是在這樹下買的。」
鐵心蘭道:「我是剛出門沒多久買的。」
花家在城南,和江凝紫他們到這裡是兩條路。
江凝紫伸手探向鐵心蘭手中裝栗子的紙袋,紙袋的溫度比她手中的高了幾分。
鐵心蘭看到她的動作有些疑惑,便問:「我們的糖炒栗子有什麼區別嗎?」
江凝紫收回手,問她:「栗子你吃了嗎?」
鐵心蘭搖頭:「這栗子聞著香甜得很,我想著等見了你,我們分著吃。」
花滿樓敏銳地察覺到不對:「這糖炒栗子可是有什麼問題?」
江凝紫道:「是賣糖炒栗子的人有問題。這麼短的時間,她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婆婆,如何能從城西趕到城南?」
西門吹雪從兩個紙袋中各取兩個栗子,將其剝開後仔細檢查:「栗子有毒。」
花滿樓聞言忙問江凝紫:「你沒吃吧?」
江凝紫拿起一個栗子,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碎了栗子殼,藏在栗子肉裡的毒暴露無疑:「這等劇毒,吃下去就該沒命了。」
偌大的城,想要尋到一個行走速度很快,沿街叫賣的老婆婆並非易事。
「這個季節能碰到賣糖炒栗子的可真不容易。」兩個身穿錦緞的公子哥捧著讓人眼熟的紙袋朝著聚緣樓走來。
其中一個邊走邊剝栗子,給自己塞了一個,又給同伴塞了一個,嚼著口中的栗子道:「快嘗嘗,又熱又香!」
他的同伴剛準備張口,就見一道帶風的人影襲來,一掌打掉了自己手裡的栗子,一掌掐住同伴的喉嚨。
「你快放了他!」他雙手用力掰著江凝紫的手,試圖將同伴從她手裡解救出來。
江凝紫抖抖手臂,將男子抖開,冷聲道:「還不鬆手?你是不是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