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不答,朗聲對站在屋外的西門吹雪道:「西門莊主,這脈象你應該診出來過了吧。」
西門吹雪推開門,走到床邊蹲下,眼睛粘在江凝紫身上:「你沒聽錯,我們有孩子了。」
「我們的孩子?」江凝紫的手不受大腦控制得貼在自己的肚子上,詫異道,「你是說,我現在懷了孩子?」
被西門吹雪擠走的蘇櫻道:「是的,你懷孕了,月份尚淺還不足一月,西門莊主怕誤診也很正常。」
她看著滿臉通紅的江凝紫,搖頭道:「懷孕不宜用藥,你這高熱估計估計要靠自己退了。」
江凝紫的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心裡充滿了不真實感。
聽了蘇櫻的話,她不假思索地應道:「那就不用藥。」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來自母親的溫暖,也從來沒有設想過自己該如何做一個母親。
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讓江凝紫多多少少有些茫然無措。
西門吹雪的手覆在江凝紫的手背上,和她一起觸控肚子裡正在成長的小生命:「不怕,你們有我。」
第197章 、江南二2
一層秋雨一層涼,江凝紫靜靜地躺在床上,入耳是外面連綿不斷的雨聲。
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因為懷孕、高熱,還有連日奔波的緣故,她這兩日基本上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此時房間內只有江凝紫一個人,西門吹雪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一認知讓江凝紫狠狠地鬆了口氣,她不是不想看見西門吹雪,而是她確實需要一個獨處的空間,來好好思考最近發生的很多事。
死在江凝紫面前的人,不知有多少,她對很多人都是沒有記憶的。
說起對人命的漠視,她和公孫蘭、邀月等人比起來不逞多讓。
她和她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殺一個人並不是她隨性施為,而是一種選擇。
面前是叛軍,身後是同伴和百姓,叛軍殺還是不殺?
面前是無牙門人,身後是一群被他們擄劫來的百姓,無牙門這群人殺還是不殺?
江凝紫從來不後悔殺人,但是公孫蘭死在她面前的場景這麼多天過去了,仍是歷歷在目,難以忘記。
明玉功特有的寒氣從邀月的掌中傳入公孫蘭的身體,她的血液一點一點變冷,體溫由暖變冰,整個人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蒼白。
江凝紫發現公孫蘭的不對勁就立刻沖了上去,不等她靠近,一旁的憐星就攔住她的去路,與她纏鬥。
憐星的《明玉功》第九層不復剛突破時的生疏,已經愈發的成熟,在江凝紫不想傷及她性命的情況下,想要擺脫她的糾纏並非易事。
時間不等人,江凝紫剛和憐星交手不足十招,制住公孫蘭的邀月便開口道:「停吧。」
憐星依言停下,江凝紫隨之飛到公孫蘭身邊,觸碰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屍體。
江凝紫沉默地抱住公孫蘭,合上她不願閉上的眼睛,拂去她眉間掛上的冰霜。
邀月道:「你若是不痛快,我們可以打一場。」
她的言語間還有一種即將和江凝紫交手的興奮。
江凝紫沒理她,背起公孫蘭就準備離開。
邀月攔住她,問道:「你不打算替她報仇?」
江凝紫垂著頭道:「我和她非親非故,給她報仇的事也不是我來。」
邀月道:「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死了對你來說多重要的人似的。」
「不,」江凝紫深吸一口氣,「她沒那麼重要。死在你手裡,也算她罪有應得。」
「可你還是不高興。」邀月指出事實。
江凝紫怎麼能高興起來了?她連假裝微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