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加深宮伶伶對他們的信任,他又細細說了幾件展夢白的事,宮伶伶聽後,流露出來的目光裡對他的信任又增多了幾分。
可是宮伶伶心中仍然有些疑慮,正如她之前所說,為什麼花無缺他們不直接到君山山下的守衛處,告訴他們自己來此的目的,而是偷偷來此呢?
她這樣想著,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小魚兒的眼睛一轉,正準便胡亂編個說辭,就聽花無缺開口問宮伶伶:「宮姑娘應該知道展兄步入江湖的原因吧?」
展夢白的事情,無疑是最能引起宮伶伶興趣的。她一聽,便重重點頭,「我知道,展大叔是為了尋找情人箭的幕後黑手。」
提到展夢白,宮伶伶的眼睛都在發光,她的小臉也紅撲撲的,「展大叔的父親因為情人箭受了重傷,但他不只是為了家仇,更是為了整個江湖的安定!」
在宮伶伶心中,展夢白是天下最正直的英雄,他的腰桿永遠不會向惡勢力屈服。
僅從宮伶伶剛才的表現,花無缺已清楚她對蘇淺雪的深厚感情,但眼下他想要得到宮伶伶的幫助,就必須打破蘇淺雪在她心中的美好印象。
這讓一向為女孩子著想的花無缺難得糾結,但思及因為情人箭肆虐而動盪不平的整個江湖,他還是狠下心告訴她真相。
「宮姑娘,展兄讓我們來君山找蘇淺雪,就是因為他查到她正是製作情人箭的主謀。」
「不可能!夫人絕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宮伶伶後退一步,搖頭拒絕相信花無缺的話,她看向花無缺的目光,一下子就從信任變成了戒備。
如果這件事是展夢白親自告訴宮伶伶,她或許會相信,但站在她眼前的花無缺和她今日是第一次見面,她是萬萬不會相信他對蘇淺雪的詆毀。
是的,詆毀。
在宮伶伶心中,她已為花無缺蓋了章。
花無缺這個江湖中萬裡無一的君子,在她眼中就是信口雌黃的小人。
一旁看著花無缺表現的小魚兒哼笑道:「瞧瞧,你實話實說,有人就跟瞎了一樣,拒絕相信。和她說這些幹嘛?還是我來吧。」
小魚兒拎著宮伶伶潔白的衣領,將特地穿著一襲白衣祭拜展夢白的小姑娘提了起來,對著她的脖頸兒吹了口氣,語氣陰森:「小丫頭,剛剛給你下的毒叫『半人半鬼殭屍散』,一個時辰之後,你這個俏生生的小姑娘,永遠得跳著走嘍!」
他的臉上帶著惡意,繼續補充一句,「你的展大叔,還能認識你這個小殭屍嗎?」
「展大叔不是這樣的人!」宮伶伶一邊掙扎,一邊大叫,「你這樣的惡人,怎麼配認識展大叔!我就知道,你們全都是騙我的!」
小魚兒也不多做解釋,哈哈一笑,「是極是極!這世上除了你展大叔和蘇夫人,就沒別的好人了!小爺當然是惡人,因為小爺從來就沒當過好人。」
為惡久矣的小魚兒用一種極輕極柔的聲音向宮伶伶描述中了「半人半鬼殭屍散」的變化,「等會兒,你的小臉會慢慢變成青色,然後是你的身子、你的四肢。等你全身都變成青色以後,你的面板也會慢慢潰爛,真正的殭屍什麼樣,你就會變成什麼樣。你那正義的展大叔,會不會為了天下人的安危,親手誅殺你這個妖邪?」
「不,不!」宮伶伶蹬著懸空的雙腳,淚水沾濕臉頰,「伶伶不要變殭屍!展大叔救我!夫人救我!」
「你悄悄跑到這裡祭拜展夢白,不就是因為這裡沒人來,安靜得很嗎?現在你就算再大聲,又有誰能聽到呢?還不如求求我。」小魚兒惡劣地提出建議。
宮伶伶聽後不再出聲,偏頭望著香爐的方向默默流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宮伶伶啞著嗓子道:「你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