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鮮血從江別鶴胸口噴出,染紅了他身上的青衣,凝成一片深色。
江別鶴訝然地低頭看去,他意識到流逝的不僅是自己的鮮血,還有他的武功、他的生命力。
在場的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著江別鶴兩頰的皺紋陡生,歲數一下子老了不止十歲。
「燕大俠,這是什麼?」有人忌憚地看著燕南天掌中的楊樹枝。
楊樹枝早就沒有了新採下時的嫩綠,更像是江別鶴自己凝結的血塊。
將手裡這個沾著江別鶴血的骯髒東西丟棄,燕南天道:「一根樹枝,也不知是誰插在他胸口的。」
燕南天找到江別鶴的時候,當然知道這人十幾年時間已經混成了江南大俠,心知他的武功絕不可能低微成他看到的模樣。
在江別鶴認慫後,已懂得對他人持有警惕之心的燕南天便按照江別鶴口述的情形,檢查了他的胸口。
這一次,江別鶴並沒有撒謊騙他。
或者說,江別鶴對欺騙燕南天這件事已有心無力。
在等待小魚兒的這段時間,燕南天好好研究了一番封住江別鶴膻中的樹枝。
他知道做出這種事的人顯然和江別鶴也不對付,他只是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不直接要了江別鶴性命。
也多虧了對方手下留情,才能讓他和江別鶴算個總帳。
研究了這麼多天,燕南天也算是找到了取出楊樹枝的方法,只不過對於江別鶴來說,還不如不取就是了。
這也是為什麼小魚兒和花無缺提出就此放過江別鶴,燕南天會如此輕易同意的原因。
不過對於江別鶴來說,他大概寧可留著心口的楊樹枝,也不願變成現在這副田地。
但他是做錯事的人,選擇權從來都不在他手中。
燕南天說不知是誰將樹枝插在江別鶴心口的,那他就是不知。
眾人對此沒有絲毫的懷疑,這是燕南天成名多年言出必行帶來的信任。
江玉郎自然是目睹了這一切,他在立刻與他爹決裂,和表演一個孝順兒子之間猶豫再三,最後選擇了後者。
「爹!」江玉郎衝上去將一臉虛弱的地江別鶴抱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裡。
「燕大俠,十幾年前我爹是做錯了,我願為您做牛做馬,好好懺悔我爹的錯事,」他低頭望著憔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江別鶴道,「他的錯誤,就讓我這個兒子來贖罪。」
「孩子,你不必如此,你爹是你爹,你是你。」燕南天道。
他這些時日也在提防著江玉郎,只不過江玉郎一直表現得非常好,像是對於他父親做下的事都不知情。
今天江玉郎在眾目睽睽之下仍不避諱他和江別鶴的關係,而是勇於擔當,燕南天不由得對他有那麼一絲改觀。
對他改觀的不只燕南天,熊正雄也同樣如此。
「沒想到江琴竟生出個好孩子!」他的一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呵,好孩子。
小魚兒在心中冷笑,笑他們單純好欺。江玉郎要是個好孩子,這世上就沒有好人了。
只是小魚兒此刻拿不出證據證明江玉郎不是個好東西,他也不像燕南天有如此高的威望,一口唾沫一個釘,就沒有出言揭露江玉郎的作秀。
很顯然,分別這些時日,不僅他有所長進,江玉郎也更加懂得隱藏自己的邪惡本性。
「既、既然兩位江少俠放過我爹,那我可以帶他離開嗎?」江玉郎望著燕南天,小心翼翼地問道。
「江別鶴不能走,」小魚兒站出來道,「此人性惡,即便沒有武功,同樣有能力攪風攪雨。」
這句話說的沒錯,像江別鶴這樣的人只要他活著,就得提防他。
可是不放他走,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