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珠猛地抬起頭。
是了,她為何會做這個夢?是不是老天預示於她,她不僅可以救自己,還能救另外一個人?
夢裡的一切又重新浮上心頭。
姚珍珠腦海中不斷回憶,爭取不放過任何細節。
她可以確定,她跟李宿站的位置很偏,偏到不僅沒有外人在,也沒有其他宮人,她亦不知兩人為何會站在哪裡。
而且她也沒有看清章宜郡主到底是如何落水的。
落水之後,那些陰陽怪氣的聲音都很耳生,應當都是朝臣夫人,姚珍珠一個都不認識,卻知道她們是被人安排好的。
整個一齣戲,就是為了逼迫李宿。
如果李宿救章宜郡主,他勢必要同鄭家聯姻,娶自己的表妹。
如果他不救,那便是毫無仁義道德而言的子嗣之人,不可堪大任。
那便用章宜郡主的命,成功把李宿從太孫之位拉下馬。
可背後之人為何篤定李宿不會救人?
在夢裡,李宿明明在掙扎之後,還是往前走了兩步。
姚珍珠來不及去想背後是否有隱情,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明日若真出事,一定要救郡主。
旁人都不在,李宿不能救,但她可以救。
她少時學過鳧水,又只是六品良媛,並非多了不起的主位娘娘。
由她救人,不過會被人說幾句閒話,卻不會傷筋動骨。
姚珍珠想通這些,立即鬆了口氣。
希望明日他們不去明月湖,郡主便不會落水,即便郡主還會被人害下水,她也能把人救回來。
湯圓輕輕拍撫著姚珍珠的後背,能感覺到她身體不再緊繃,漸漸放鬆下來。
「小主,可好些了?」
姚珍珠聲音微啞:「夢已醒來,便是好了。」
湯圓忙端了溫熱的玫瑰露過來,讓她壓驚。
姚珍珠把一碗玫瑰露都喝完,便讓湯圓取一件新的中衣來,她得把身上這一身都換掉。
換完衣裳,姚珍珠便道:「我記得良媛品級的禮服尚宮局一共給做了兩件,還有一件略大了一些,周姑姑沒叫改。」
湯圓道:「正是。」
姚珍珠便說:「明日宮宴,會有各種各樣的事,咱們誰都說不準,明日一早你就跟聽瀾說,叫把那一件禮服也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湯圓福了福:「好,奴婢明白,還是小主想得周到。」
她不會去問姚珍珠做了什麼噩夢,她要做的就是伺候好姚珍珠,看她臉色回暖,安穩躺下,便乖巧退了下去。
躺下的姚珍珠卻突然想到,殿下以後早晚要成親的。
他會迎娶自己的正妃,會有陪伴在身邊的妻子,也會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千金閨秀,住進她當成了家的毓慶宮?
姚珍珠努力壓下心中的酸澀,告訴自己她要把李宿當成親哥哥一般對待,他能成親,她應該高興才是。
可她為什麼就是笑不出來呢?
姚珍珠緩緩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再度沉入夢境中,不再被這些事情煩擾。
這一次,一夜無夢。
次日清晨,天將未明。
縹緲的如同薄紗一般的雲層盪過盛京上空,帶走了沉寂的夜。
姚珍珠醒來的時候有些迷濛,躺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今日是李宿的生辰。
姚珍珠緩緩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大抵因為昨夜裡噩夢驚醒,她眼睛略有些腫,一會兒還得用冷敷一下。
聽瀾已經準備好晨起的一應之物,聽到寢殿內的動靜,忙上了前來:「小主,可要叫起?」
姚珍珠掀開帳幔,看了一眼外面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