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做過讓你傷心的事?」
李錦昶最後可謂是含情脈脈。
李長生頓了頓,最終嘆了口氣:「既然哥哥知道是誰害死的夫婿,那便請哥哥查明真相,讓夫婿可以瞑目。」
李錦昶眸色深邃,他沒有看著妹妹,反而看向雅室裡幽暗的宮燈。
「這是自然,你放心,幕後主使者我已全部查清,就差最終的證據了。」
李長生長舒口氣:「那便好。」
這話說完,兄妹二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李錦昶見兄妹二人已把話說開,李長生也冷靜下來,便背手起身,道:「你早些安置,明日我再讓太醫來給嫣兒看看,待病癒再回府。」
李長生這才起身,跟在他身後走了幾步,看著哥哥依舊高大的背影,略有些愣神。
李錦昶似乎感受到了她無言的沉默,猶豫再三,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幽幽宮燈裡,李長生眉目精緻,有著天底下最美的面容。
人人都說先太子妃柳映蓮天姿國色,頗有鳳主國母之風範,行走坐臥皆同孝慈皇后彷彿,但若讓李錦昶來看,最像母后的人應該是自己的親妹妹。
孝慈皇后的親生骨肉李長生。
便看她三分眉眼,李錦昶便會回憶起早逝的母后。
「長生,我們一母同胞,兄妹一心,我永不會害你。」
李錦昶道:「你又為何要懷疑我呢?」
說完這一句,李錦昶未等李長生回答,逃也似地離開了景陽宮。
李長生安靜看著他離開,才轉身回了雅室。
不多時,她的奶嬤嬤康氏進了殿來。
她手中託著一壺酒,眉眼之間滿是心疼:「殿下,吃些酒早些安置吧。」
李長生坐在羅漢床上,單手撐著下巴,垂眸深思。
待到康嬤嬤行至身邊,她才恍惚回神。
「你去備酒,誰來照料嫣兒?」
她今日入宮本沒帶多少人,伺候嫣兒的幾個嬤嬤還被下了慎刑司,這景陽宮中便只主僕三人。
康嬤嬤已過了不惑之年,鬢邊隱約有了白髮,她笑容和煦,溫柔看著李長生。
「殿下,郡主早早便睡下了,老身見她安穩,這才去取了些葡萄酒,好讓殿下安眠。」
李長生原來吃喝不愁,晚上早早便能安睡,直到定國公突然薨逝,她才開始徹夜難安。
前兩日在定國公府守靈還好些,勉強可以小睡片刻,今日顯然是睡不著覺了。
李長生聽到女兒已經安睡,這才放了心。
「嬤嬤,你說是不是一切都變了?」
不知從何時開始,夫君變了、哥哥變了,就連女兒似乎也變了。
在她完全沒有準備時,身邊一切驟變。
只有康嬤嬤,十年如一日悉心陪伴身邊,似乎從來都沒變過。
「殿下,如今盛京局勢緊張,朝堂之上爭鬥不斷,近來端嬪娘娘的孃家范家多有動作,讓太子殿下頗為頭疼。」
「我知道他不容易。」李長生淡淡道。
康嬤嬤給她倒了一杯酒,讓她細細品。
「這是今日御膳房特地送過來的,說是新釀的葡萄酒,知道公主最喜歡這一口,特地留了最好的一壇給殿下。」
李長生突然笑起來。
「真是,我可真是大褚的大公主啊,宮裡宮外,似乎人人都要敬仰我。」
康嬤嬤心疼地看著她,只能輕輕拍撫她顫抖的後背。
李長生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新釀的葡萄酒本來會有葡萄該有甜味,甜中略帶一點酸,一點澀,一點陳年的酒香。
但這一口酒喝在李長生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