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總會遇到危險的李宿。
李宿定住腳步,轉身沖她伸出手。
姚珍珠不想猶豫,也不會猶豫,她直接把手放在李宿的手上。
兩人的手緊密地貼合在一起,一無縫隙,二無嫌隙,彷彿天生便應在一起。
李宿緊緊握著她的手,目光繾綣,直抵人心。
「珍珠,我還要跟你一起走遍山河,」
李宿一字一頓道,「所以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都不會退縮,也絕不會放棄。」
「因為我很明白,我還有你,我一定能堅持到最後。」
李宿堅定的話語,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穩穩落在姚珍珠忡。
李宿從來不說大話,他所說的一切,都是最忠誠的承諾。
姚珍珠深吸口氣,也認真回視他:「好,我也會一直陪著殿下,無論在哪裡,無論在何處。」
李宿低下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
溫熱的呼吸就縈繞在彼此間,姚珍珠甚至還能聞到他們剛剛吃過的桂花露香氣。
清新自然,瑩瑩繞繞。
李宿的目光緊緊抓著她,一點都不放:「珍珠,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姚珍珠只覺得有把刷子在她心裡拼命撓,一陣陣麻癢從脊背躥升,令她面紅耳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但李宿的目光太真摯了,真摯到她捨不得挪開眼眸。
「殿下……」
姚珍珠的心,就如同在暴風雨中搖曳的帆船,搖擺不定,動盪不安。
船錨深深紮在安逸的水底,可拎著鎖鏈的她,卻想要掙脫束縛。
李宿看姚珍珠眼神閃爍,知道她現在也是朦朦朧朧,似懂非懂。
他卻一點都不著急。
這樣一點一點領著她前進,兩人一起攜手成長的滋味,比任何疾風驟雨都要甜美。
他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決心。
李宿看著姚珍珠,突然笑出聲。
他直起腰,伸手捏了一下姚珍珠的臉頰,把小姑娘尖俏的小臉捏得歪歪扭扭。
「好了,不逗你了,」李宿說,「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姚珍珠險些被他捏生氣,末了聽到這話,握著鎖鏈的手越發收緊。
她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下意識問:「當真?」
李宿勾起唇瓣,漆黑的眸子裡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當真。」
姚珍珠心裡微妙地鬆了口氣。
他們說這朦朦朧朧的話,可彼此心裡,卻彷彿都清晰明瞭。
待散完步,李宿把她送回後殿,才獨自回了前殿。
賀天來上了前來,在桌案邊替他磨墨。
李宿先寫了兩封摺子,然後才問:「如何?」
賀天來低聲道:「這前日公主說這一次御膳房準備的葡萄酒很好,出宮之前還要了兩壇。」
李宿寫字的手微微一頓,問:「明確要了兩壇?」
賀天來道:「是。」
李宿垂下眼眸,繼續寫摺子。
待他把摺子都寫完,便隨手遞給賀天來:「尚宮局是怎麼回事?」
尚宮局的那些蠅營狗苟,李宿大約知道一些,東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宿也都清楚。
不過藥材庫的這個神秘宮女,倒是一直無人說。
賀天來立即道:「回稟殿下,此事是臣的疏忽,這宮女是去歲年根才調到尚宮局,在庫房當差,因其行事隱蔽,咱們的人並未察覺。」
李宿眉目微垂,沉聲不語。
他一沉默,賀天來腿肚子就有點顫。
「殿下,臣還在查,三日內定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