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樣子,令在場的大半女子都心生憐惜。
就連一貫同她關係不睦的青雲公主,也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了幾句。
李錦昶站在那,身上冰冷冷的,感受不到絲毫的暖意。
他木著一張臉,定定看向壽寧公主,沒有錯過她眼中的怨恨。
原來,她也在怨恨自己。
壽寧公主哭了一會兒,似乎緩和下來,便又道:「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只知道害怕,也不敢告訴父皇讓他傷心難過,便一直忍著沒說。」
「可沒料到……」
沒料到珠胎暗結,懷有身孕。
不得已,她只能匆匆下嫁給定國公世子,把足月的孩子當成早產生了下來。
壽寧公主如此說著,哭得越發哀婉。
「是我對不起夫君,騙了他好多年,還害得他早死,我是個罪人。」
她不說還好,她忽然提及定國公,眾人才想起定國公的那封遺書,話裡話外,都是因壽寧公主紅杏出牆,以至於他被人害死。
結合壽寧公主這一句話,眾臣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他知道了朝陽公主的身份,知道了太子和宮中違逆人倫的醜事,才被太子殺人滅口。
在場所有人,心裡對太子的牴觸又多了幾分,幾乎沒有人想再看到他。
李錦昶聽到壽寧說這一句,終於卸去渾身防備,頹唐地倒退兩步,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再也站不起來了。
陳輕稚瞥了一眼低頭哭泣的壽寧公主,又回頭去看滿臉迷茫的李錦昶,心中倒是平靜如水。
這個人,再也無法在她心中掀起波瀾。
陳輕稚低聲對陳世明說了幾句,陳世明便命精兵上前,直接制住了李錦昶,架著他下了大殿。
這樣一來,大殿之上便只剩下陳輕稚和李端。
陳輕稚昂首挺胸,臉上再無往日的溫柔婉約,反而有一種殺伐果斷的狠辣。
她眉峰一揚,直接看向康親王。
「康皇叔,今日登基大典,天賜良機,切不可耽誤吉時。」
「如今宮中乃是多事之秋,萬萬不可皇位高懸,康皇叔,您說呢?」
康親王淡定自若站在那,似乎對太子妃的逼問毫不在意,又似乎早就已經睡著,根本就沒有答話。
陳輕稚卻等不了那麼久。
她讓宮人上前「叫醒」康親王,把剛才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康親王這才如同大夢初醒一般,抬頭看向他。
他面容同洪恩帝有幾分彷彿,都是俊美長相,只是如今已經年邁,身上多了幾分儒雅和慈和,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此刻他就淡漠地看著陳輕稚,問出來的話也很和藹:「太子妃,你問本王?」
他是長輩,陳輕稚當然不敢不敬,聞言只道:「康皇叔,您是宗人令,是宗室中的領頭人,皇位如何定奪,還請您開口。」
她話音落下,陳世明輕輕抬手,四周的御林軍皆做了拔劍的動作。
唰得一聲,響徹大殿。
但康皇叔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依舊氣定神閒:「太子妃,你要明白,能定奪皇位的,只有皇兄一人,其餘之人若想染指皇位,都是……」
他最後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
「謀逆。」
陳輕稚的臉色微變。
她大抵沒想到康親王可以如此油鹽不進,態度堅決,他不發話,此事便名不正言不順,著實不好看。
「康皇叔,你要多想想朝堂上下,想想大褚百年基業,想想平靜生活的百姓們。」
一旦皇位空懸,皇族爭儲,必定要天下大亂,血流成河。
陳輕稚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