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珠這一日早早就起來了,忙活了一整個上午,確實有些疲累。
剛躺了一會兒,她一下便睡著了。
說起來,她很少有心事,也幾乎不做夢,當時的那個夢境之後,因為她順從了夢境指示,所以厄運並未到來。
之後就未再做過夢了。
誰料,今日不過是小憩,她竟又做了夢。
夢裡依舊是那一片花團錦簇的御花園。
臨近年關,御花園掛了各式各樣的宮燈,瑩瑩燈光如同天上的星河,點亮了這一方奼紫嫣紅。
夢裡的她跟王婉清一路往前走,穿過曲水流觴,路過醉花蔭,最後來到了竹林深處。
就在這裡,她見到了一隻貓兒。
跟之前那隻貓不同,這一隻是黑白相間的,毛很長,有張圓臉兒。
那貓兒一路往前竄,飛快從她們身邊竄過去,一瞬撲倒了竹林深處中吃茶賞景的貴人。
只聽「哎呦」一聲,一切都亂了起來,姚珍珠跟王婉清愣了片刻,還沒回過神來,便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僕婦按住。
夢裡的姚珍珠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似乎又跟上次一樣。
只不過這次的受害者不是一隻貓,換成了一個人。
宜妃娘娘因為貓兒衝撞,不小心流掉了剛懷上兩月的皇嗣,事又發生在小年佳節,惹得龍顏大怒。
所有涉事宮人一併羈押慎刑司,待審問過後再定奪。
姚珍珠跟王婉清被高大的僕婦壓著,就這麼一頭按進了慎刑司。
一瞬間,陰冷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嚇得姚珍珠倒吸一口涼氣。
姚珍珠猛地睜開眼睛,她翻身做起來,只覺得手腳冰冷,背後都是冷汗。
聽瀾嚇了一跳。
她忙放下手裡做的襪子,趕緊下炕倒了杯溫茶,過來餵姚珍珠喝了一整杯。
「姑娘可是做了噩夢?」她輕輕拍了拍姚珍珠的後背,小聲安慰。
「沒事姑娘,噩夢都是假的。」
姚珍珠閉了閉眼睛,冷汗順著鼻樑滑下,在她下巴墜下了冰冷的水珠。
不,這或許不是假的。
姚珍珠想,我為何會同王婉清去御花園呢?
因為她已經退拒過沈彩霓,說要去見同鄉,可兜兜轉轉,還是跟王婉清去了御花園。
姚珍珠思緒反轉,此刻已經全然冷靜下來。
轉瞬之間,她已經想好了對策。
聽瀾取了帕子給她擦臉,給她披上襖子:「姑娘醒醒神。」
姚珍珠拍了拍她的手:「沒事,莫慌,我醒了就好了。」
聽瀾沒說話,只給她續茶。
姚珍珠緩了緩,心道:第一,她明日要問清王婉清到底為何要去御花園。第二,若是去了御花園,她們也要繞開竹林深處,跑得遠遠的。
沒什麼好怕的,姚珍珠心想,她能躲過一次,就能躲過第二次。
老天都眷顧她,她不會就此遭難。
如此定了心神,姚珍珠深吸口氣,緩緩又喝了一杯茶。
她看了看一臉擔憂的聽瀾,突然問她:「在毓慶宮這些年,可安生?」
聽瀾一開始沒明白她的意思,片刻才回過神,想了想道:「其實若是毓慶宮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挺好的,咱們都不是殿下跟前的伺候人,日子就更好過。」
姚珍珠點頭:「是這個道理。」
聽瀾低了低嗓子:「但若是外頭來人惹事,事情就不好了結了,這麼多年毓慶宮到底也沒能真正安生。」
李宿這個身份,不說萬眾矚目,也查不了太多。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有一群人盯著他,他的皇叔們、兄弟們、各宮娘娘們、世家朝臣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