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瀾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坐在炕沿上的楚拂曉細聲細語:「姐姐思慮周全,往後我可得靠著姐姐過活了。」
這話說得酸味都要衝到天上去。
姚珍珠輕聲笑了:「好說,待我日後飛黃騰達,絕忘不了妹妹。」
楚拂曉:「……」
楚拂曉沒想到平日裡一向和和氣氣的姚珍珠,居然也會嗆聲,懟得她一下子答不上話來。
鴛兒見她撅了嘴,看著不太高興,忙小聲勸:「姑娘莫急,說不得過幾日就輪到姑娘了。」
理是這個理,之前幾日她也如此同姚珍珠說,話裡話外都是看淡,如今見姚珍珠安安穩穩在榮華殿住了一晚,立即就忘了之前的話。
姚珍珠淡定自若喝茶,心想這楚拂曉還是修煉不到家。
嘴上說得再漂亮,什麼只要安穩做繡活便是,沒過幾日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沈彩霓惹了殿下不愉,她就往後退,不敢上前攀扯。翻天過來見她得了好,就又滿心都是意動。
或許她覺得若是昨日換她去,表現會更好也說不定。
姚珍珠一口溫熱的山楂茶下肚,整個人都舒坦了。
酸酸甜甜的,好喝。
教導姑姑還沒到,她也無事可做,慌神的工夫不由回憶起正殿裡那位天潢貴胄。
太孫殿下長得真是丰神俊秀。
李氏皇族已經指掌天下百年有餘,聽聞原本高祖皇帝便高大俊朗,因此歷代皇子龍孫皆是龍章鳳姿,儀態非凡。
他們這位太孫殿下更是玉樹臨風,品貌端方,出色至極。
昨日是深夜,姚珍珠又不敢太過親近,只能偷偷瞧了。
太孫殿下長了一張潘安貌,他劍眉如飛,鳳眸微挑,眼尾卻輕輕壓著,如星辰般的眸子總是帶著點點寒光。
眼眸之下便是挺拔的鼻樑,目光順著往下,最後才是淡色薄唇。
他總是淺淺抿著唇,唇角一絲一毫的弧度都沒有,又平添三分冷清。
李宿面如刀刻,下巴的形狀極為流暢,好似書法大家的筆墨,讓人一看便會不過神來。
姚珍珠如此回憶著,也有些出神。
太孫殿下這樣的樣貌,這樣的人品,滿盛京都難挑出第二位,更別提他出身貴重,系出嫡長,生來便比旁人高貴。
這樣的人,若是平順端方,定有無數人要湊到近前,不肯離開。
但他脾氣實在是不好。
宮裡人都說若惹得他不快,輕則幾鞭子宮罰,重則都要丟了性命。
這樣的情況之下,往上湊的人就越來越少。
隨著太孫殿下年紀漸長,皇帝陛下對他並沒有多少喜愛,太子又只偏疼繼太子妃所出的幼子,太孫雖年幼就被立為太孫,將來能繼承大統,但他的毓慶宮卻逐漸門庭冷落。
宮人輕易不往這邊來,訪客也不便入宮,就顯得格外荒涼和寂靜。
原說要把她們分來毓慶宮伺候太孫殿下時,許多小宮人瞧著都很害怕,這就是癥結所在。
但姚珍珠冷眼旁觀,倒是覺得毓慶宮是難得的清淨地。
沒那麼多紛爭,也沒那麼多勾心鬥角,毓慶宮的老宮人們都一心為著太孫殿下,如此一來,其實毓慶宮的日子同以前的御膳房也不差些許。
只要她能經常動動手,練練自己的手藝,那就再好不過。
她如此想著,聽瀾卻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聽到賀公公的聲音響起,立即對姚珍珠道:「姑娘,賀公公來了。」
無論昨夜的侍寢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她總歸伺候了太孫殿下一夜,早晨又陪膳,賞賜當然要給。
只不過,當姚珍珠蹲福在賀天來面前時,聽著賀天來那一條條的賞賜,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