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珍珠聽到自己答:「周太醫可來瞧了?」
聽瀾道:「瞧了,也開了藥,但周姑姑惦記著宮裡事,不怎麼肯休息。」
姚珍珠嘆了口氣。
「殿下剛走五日,尚宮局就甩了臉,想也知道是誰的意思。」
貴妃跟皇帝陛下同一日離京,去往皇覺寺,她便是留了人在宮中,卻也分身乏術,想不到太子妃陳氏會如此囂張,完全不給臉面。
姚珍珠慢慢吃著粥,這兩日御膳房也沒有送新的菜來,毓慶宮只能吃之前過年送來的份例。
再這麼下去,一宮的人就要餓肚子。
炭火也不夠燒了。
姚珍珠吃了一碗粥,又吃了兩個紅糖花捲,這就停了筷子。
「今日我去一趟吧,周姑姑是管事姑姑,我到底還是詔訓,是正經宮妃,她們怎麼也要給些面子。」
「回來的路上,可以去一趟鳳鸞宮,給貴妃娘娘送個信。」
雖說不想麻煩貴妃娘娘,但殿下臨走之前叮囑,讓她跟周姑姑看好毓慶宮,她不能失職。
聽瀾抿了抿嘴唇,不願意讓姚珍珠去被人編排。
她低聲道:「要是小主跟著殿下去玉泉山莊便好了。」
當時李宿直接安排所有宮人留在毓慶宮,姚珍珠想著之前幾次選擇,想要跟在李宿身邊,這話卻沒對李宿說,只跟周姑姑問了問。
周姑姑道她留下來會安全一些,殿下也怕她們出事,便一個都沒帶。
卻沒料到,東宮如此盛氣凌人,一點慈悲面容都不留,直接露出惡狠狠的利齒。
既然留下,就不會後悔。
姚珍珠擺了擺手:「這有什麼,我原也不是什麼高貴人。」
說兩句罷了,頂多就是磋磨個把時辰,不礙事。
姚珍珠說完,便讓聽瀾給她取來李宿之前賞賜給她的白狐狸毛大氅,頭戴紅寶石華盛,異常華麗地準備出門。
可到了門口卻沒看到暖轎,只看到了毓慶宮黃門苦澀的臉。
「小主,車馬司不肯派轎,說小主身份不夠,坐不得轎。」
姚珍珠深吸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姚珍珠的魂兒跟著夢裡的自己,一路順著狹長的宮道往前走。
從毓慶宮往尚宮局行去,要走大半個時辰,這麼冷的天,也是遭罪。
姚珍珠艱難走到尚宮局,到了的時候鹿皮靴都濕透了,即便披著大氅也覺得冷。
出乎她的意料,尚宮局的管事姑姑很客氣,不僅答應馬上就送份例過來,還給她上了一碗茶。
姚珍珠走了一路,口裡又幹又渴,沒想那麼多便喝了。
管事姑姑見她喝完,才道:「這是特地為小主準備的陳年普洱,味重,也不知您喜不喜歡?」
這普洱味道很醇香,沒有一點雜質,姚珍珠點頭:「多謝姑姑,辛苦你了。」
管事姑姑笑道:「小主哪裡的話,咱們送晚了份例本就要挨罰的,小主客氣,咱們自然不能無禮。」
姚珍珠頓了頓,只說:「能送來就好。」
毓慶宮如今也挑不得禮了。
夢裡的一切都在往前進行,但姚珍珠卻覺得尚宮局實在太過異常,令人心中發寒。
她就寄居在自己的身體裡,看著夢裡的自己緊緊攥著手。
顯然,她自己也覺得不對。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心裡很清楚無論尚宮局如何,她們都不好當面翻臉。
翻臉,就是太孫殿下對太子妃不敬。
到時候一個不忠不孝的帽子扣上來,別說吃飯用炭,命還能不能有都不知道。
不多時一個大宮女便進來,福了福道:「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