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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頁

他穿著黑貂大氅,頭上戴著風帽,垂眸肅立,根本不去看任何人,也不顯得十分落寞。

彷彿這一趟只是簡單的出宮遊玩似的。

皇帝儀駕的另一邊,便是娘娘們的送行儀仗。

為首的自然是貴妃娘娘,她今日身穿絳紫貴妃大禮服,頭戴鳳冠,紅唇醒目而耀眼。

貴妃從不在宮中久住,她早年跟隨兄長戍邊,在大漠中騎馬長大,對於京中的一切都覺得憋悶。

因此,往年過了上元節,她便會離宮去皇覺寺。

一是為大褚祈福,二為陛下祈福,三則是緬懷為大褚殉國的兄長,大褚戰神蘇長卿。

她要離宮,無人敢多說半句質疑。

此番因皇帝陛下要去玉泉山莊「養病」,她便也陪伴提早離宮,不在這錦繡芳華的長信宮多待半日。

在貴妃娘娘的儀仗之後,便是德妃、淑妃並賢妃的儀仗。

德妃淑妃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卻也沒多難看,倒是賢妃,因之前御花園那一場捉姦,讓緋煙宮名聲掃地,也讓她顏面盡失。

若非不得不出宮送駕,她輕易不會踏出緋煙宮半步。

此刻她白著臉站在這,只覺得四面八方的人都在嘲笑她,說緋煙宮荒□□典,毫無禮法。

這二十年的臉面和體統,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賢妃站在寒風之中,緊緊攥著拳,完全不敢回應任何人的目光。

她不想在那些眼眸裡看到譏諷、嘲弄,看到厭惡、玩笑,看到一切令她崩潰的源泉。

一向高高在上,高貴冷傲的賢妃娘娘,此刻終於底下了頭。

站在陽光之下,她的心卻如墜冰窖,寒冷刺骨。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為何會有這麼一天?

到底是因為什麼?

賢妃如此想著,怨恨和懊惱從她心底生出,盤旋在貧瘠的心海上。

都怪那個賤人!

賢妃幾乎要嘔出血來。

她當時只是讓秦三娘跟張奪多說幾句話,同他打好關係,多打聽打聽陛下的行蹤。

她可沒讓秦三娘跟張奪私通,她只是讓她巴結他而已。

說什麼都晚了。

賢妃在心裡不停咒罵秦三娘,罵她不知羞恥,罵她道德敗壞,也罵她隱瞞主上,罔顧尊卑。

她正罵著,後面傳來幽幽的嗓子。

「許久沒見賢妃娘娘了,今日秦姑姑怎麼沒陪著來啊?秦姑姑可是賢妃娘娘的心腹能臣呢。」

「哦對了,臣妾忘了,娘娘最瞧不上柔媚惑主,不端不正,私德敗壞之人,怎麼可能還帶著秦姑姑出門?」

那聲音嬌嬌柔柔的,卻字字珠心,賢妃手心都要掐出血,卻無法反駁。

為什麼?因為以前她曾經拿這些話訓斥過莊昭儀。

她一個教坊司出身的賤婢,也能當上中三位的昭儀,令曾經的賢妃十分鄙薄。

她靠的是什麼?還不是不要臉皮魅惑男人的手段?

更或者,她只不過是因為可以誕育皇嗣。

為什麼自己不可以?為什麼宮裡人都行,除了她,除了她!

賢妃深吸口氣,想要訓斥他幾句,這時端嬪開口了:「莊昭儀,切莫無禮,賢妃娘娘不管如何也不是你能置於的。」

賢妃心中一顫,她沒想到,現在替她說話的,反而是這個她從來都不喜歡的表妹。

端嬪眼眸流轉,在莊昭儀面上一掃而過,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

片刻之後,端嬪柔聲道:「姐姐今日怎麼不穿大氅出來,穿披風怪冷的,還是宮裡的宮人不夠精心,穿我這件吧。」

賢妃幾乎都要羞愧死了。

她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