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一聲低啞輕笑,熱氣就縈繞在她的唇畔。她突然有些盼望。
食髓知味。
那種感覺太誘人,不嘗則已,味道令人日夜思慕。
「王爺。」門口有人提醒,沒有絲毫的怯意:「時辰到了。」
不像是在打斷兩人的纏綿,只像是在例行公事。
「滾!」
夜放突然就怒聲呵斥了一句,夾帶著火焰。
殿外頓時噤聲。
花千樹這才想起星辰園裡的規矩,一個時辰的時間到了。
自己給七皇叔講了很久很久的故事。
講來講去,將自己繞了進去。
她慌亂地掙扎,一把推開夜放,坐起身來,哆嗦著聲音:「告,告退。」
不待夜放發話,就狼狽得落荒而逃。
招惹來身後一聲揶揄輕笑,戀戀不捨。
花千樹的「受寵」有點出乎大家的預料。她來了霓裳館這麼長時間,夜放似乎是從未正眼看過她,而且每次還惡聲惡氣,看起來十分厭惡。
怎麼就會突然受寵了呢?
大家或調侃或恭喜,心思各異。
花千樹也並不辯解。反正就算是指天發誓,告訴她們。七皇叔叫自己過去只是為了聽書,那也沒人相信。
只有鳳九歌一直好奇地追問花千樹被撲倒的細節,花千樹輕描淡寫地如實相告,招惹來她的一頓捧腹大笑。
「就說像七皇叔這種男人要不得,美人當前,坐懷不亂也就罷了,還煞風景地聽了一個時辰的書。不過」鳳九歌略微一頓:「這美人是你,我可就不信了。他每次見你,那眼神就像老貓見了小魚乾。」
花千樹心虛,不敢辯解,唯恐被這個小人精看出自己的心猿意馬。她暗中想,七皇叔可比那書生知情識趣多了,只簡單的幾句話,就已經撩撥得自己夜不能寐,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反覆回想他一時情動的模樣,一個人烙餅一般在床上翻來覆去,心裡就像是在敲鼓。
她與他可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啊,怎麼還亂了方寸?
「怎樣纏綿,是這樣嗎?」
「還是這樣?」
「狐狸精,你真的很會勾引人。」
難道是小別勝新婚?
完蛋了,她想,自己徹底淪陷了,完完全全地突破了自己艱難築起的心裡防線,瞬間毀於一旦。
那件事情之後,她在後院裡又見過七皇叔一次,自己正在吟風跟前,豪言壯語地侃侃而談,見七皇叔遠遠地走過來,身後跟著霍統領,兩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著什麼。
見到她與吟風,七皇叔扭臉衝著霍統領低聲說了一句什麼,然後又朝著她這裡望過來。
她立即就閉了嘴,心裡就像敲響了戰鼓一般,震得舌頭都麻了。
二話不說,扭臉就跑,慌裡慌張的就像是一隻偷了花生的小耗子,還差點被羅裙絆了一腳。
直接將吟風晾在了原地,俄爾爆發出一聲嘲笑。
她過後便懊惱起來,自己跑什麼?又不是在偷漢子,顯得那麼心虛,好像怕了他夜放似的。
他在背後,那張冷硬的臉還不知道憋成什麼樣子。
後來,就到了老太妃挑選繡孃的時間。
一大早,鸞影與鳳檀便出了霓裳館,趕去張羅今日的事情。
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們對於外間的來客肆無忌憚地評頭論足,誇張地描述那些令人驚艷的繡作。
大家對於老太妃的用意心照不宣,不約而同的,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酸澀。有道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霓裳館裡再添新人,又是老太妃待見,親自挑選的,家世樣貌都高自己一等,定然有偏向,自己想要出頭怕是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