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雨,挽雲,鳳檀走了,還有老太妃對著自己橫眉冷對,謝娉婷,付緩緩,趙闊,柳江權,夜幕青,對著自己虎視眈眈,謝心瀾與周烈如同泰山壓頂。每一個人都在針對自己,陰謀詭計無休無止,層出不窮。
唐僧師徒四人取得真經也不過是歷經了九九八十一難,而自己,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以前,還有夜放在與自己一同砥礪前行,再苦再難,她一樣是鬥志昂揚,從不言敗。可是如今,兩人也分道揚鑣,只剩下她花千樹一個人孤軍奮戰,看不到黎明的曙光,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步步驚心,如履薄冰。
疲憊,絕望,心灰意冷,許多種情緒一併湧上來,眼睛裡酸酸澀澀。
就算是地獄裡的油烹火炙,怕是也不過如此煎熬。
自己此生就是來還債的。
她只是想單純地對一個人好啊,怎麼也這麼難?
有兩個侍衛奉了夜放的命令,候在門口,等著帶走趙闊。
魚丸兒與核桃說說笑笑地回來,一進院門,便驚呆了。
「這是怎麼了?姨娘,姨娘!」
花千樹艱澀開口:「我沒事兒。」
「我們不過是出去了片刻功夫而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核桃望著花千樹一臉的頹敗聲音裡就帶了哭腔。
趙闊費力掙扎著起身,「哇」地吐出一口血。
花千樹呆愣著,費力地啟唇,慘然一笑:「對不起,趙樂師,我只怕是就連給你請大夫的能力都沒有了。」
趙闊抹去唇邊的血:「小人明白姨娘如今的處境,我遠離您才是最安全的。小人受姨娘之恩,自當全力以赴。更何況,今日之事是小人過於自大輕敵,以至於姨娘受冤枉。您不必愧疚。」
他身受重傷,身子看起來一直搖搖欲墜,扶著牆根艱難地站起來,外間院子裡兩個侍衛立即湧進來,將趙闊架起。
花千樹慘白著臉色:「你們要將他帶到哪裡去?」
侍衛面無表情:「王爺有命,讓我們嚴加審訊。」
審訊?有什麼好審訊的?即便是如實招認了,他會信嗎?
花千樹一聲苦笑:「是想屈打成招吧?」
趙闊此時應當是大義凜然的,可惜他的臉紅腫青紫一片,除了呲牙咧嘴能勉強看出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是哭是笑。
一說話,也是口齒不清。
「審問也好,小人也能還姨娘您一個清白。」
花千樹也覺得審問挺好,最好皮鞭蘸鹽水,裹著鋼針辣椒粉,將這趙闊肚子裡所有知道的,全都審問個一清二楚。可惜,這苦情戲還要繼續演下去,不能半途而廢。
「什麼審問?他這分明就是要故意折磨你。」花千樹氣恨交加:「要審就連同我一起審好了!」
侍衛依舊還是面無表情,活生生就像是兩塊木頭樁子,要不怎麼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呢。這面癱臉就像是石雕的一般。
「姨娘不要難為我們。」
趙闊斬釘截鐵地搖頭:「姨娘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否則我們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您放心,小人一定會還您一個清白,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花千樹眸中含淚:「一會兒待他氣消了一些,我便去求他,我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趙闊也不逞強,畢竟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還是一說:「如此有勞姨娘。」
侍衛架著他,一路拖著走了,疼得他直哼哼。
花千樹明白,她現在什麼也不能做,更不能替趙闊求情。她若是再多說一個字,夜放就有可能瞬間惱羞成怒,直接要了趙闊的性命。
他一向睿智,謝娉婷與付緩緩的這個把戲怎麼就輕而易舉地迷惑了他呢?難道真的是氣急了,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