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負責烹茶的,是一位漂亮而且結實的姑娘,不似那些嬌嬌弱弱的大家閨秀,她的肌膚呈現小麥的光亮色澤,單眼皮兒,吊眼梢,薄嘴唇兒,尖下巴,帶著凌厲相,偏生看著就是招惹人待見。
別人烹茶講究行雲流水,翹起的蘭花指就像拈針彈琴一般,優雅而又從容,令人望之心曠神怡。
而這位姑娘,永遠都是風風火火的做派,就連烹茶的時候,也是這般,不像是彈琴,倒是像是在敲鼓,急呵呵的,卻也有條不紊,沒有折騰出盤盞「叮呤噹啷」的響動。
她沏茶的手法也獨特,身後背著一個長嘴大茶壺,手腕一轉,那壺嘴就錯了方向,彩鳳點頭一般,滾燙的熱水從壺嘴裡冒出來,滑過一個優美的弧度,落進遠處的茶盞裡,激起濃濃的茶香。
她沏茶的花樣很多,一壺滾燙的熱水在她的手裡,被玩出許多的架勢,而熱水從不四處亂濺,都是準確無誤地落進茶碗裡,多少正正好。收起的時候,也像是猛然打了一個嗝,壺嘴一點,便翹起來,滴水不漏。
茶舍裡一片叫好聲。
原本應當是清淨雅緻的所在,倒是更像是進了說書的地方。
看來許多人都是垂涎這個姑娘而來。
隱約記得鳳楚狂以前順嘴提過,這個姑娘人們都忘記了她原本的名字,叫她茶娘。
花千樹還未從喧囂的人堆裡尋到鳳楚狂,鳳楚狂就已經看到了她。
這般光彩奪目的女人無論走到哪裡,想要低調都不成。
花千樹有點後悔,出門的時候應當記得帶一方面紗。如今大半個茶館裡的男人都扭過臉來看她,眸光裡閃爍的不懷好意緊貼在她的身上,就像是蒼蠅一般,揮之不去。
她不禁就蹙了蹙眉。
正在茶臺後面忙碌的美人扭過臉來,打量了花千樹一眼,略有詫異,正好與花千樹目光相對,並未有什麼反應,很快就低下頭繼續專心做事。
這一眼,花千樹也覺得驚艷,覺得這女子美得與眾不同,別有一番韻味與風情,難怪鳳楚狂心心念念惦記了這麼久。
韓小賤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茶臺附近桌前坐著的鳳楚狂,一抬手:「夫人,世子爺和千依姑娘在那裡吃茶呢。」
花千樹抬眼望過去,鳳楚狂搭在花千依肩上的手便立即泥鰍一般滑了下來,並且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往一旁的板凳上挪了挪。
花千樹望著他就是一聲冷笑,然後施施然地走過去,居高臨下:「這裡的美人茶看起來好像真的蠻好喝。」
花千依背身而坐,並沒有覺察到花千樹的到來,猶自還在低頭抿著唇輕笑,笑得風情萬種。
一聽花千樹說話,慌忙站起身來,有點手足無措:「姐姐,你怎麼來了?」
花千樹微微一笑:「鳳世子不是讓我幫他演戲嗎?作為朋友兩肋插刀那是應當的,所以我就來了。」
鳳楚狂被她那別有深意的一笑,給嚇了一個哆嗦,笑嘻嘻地好生哄勸:「不用了不用了,玩笑而已。我們就只是出來喝個茶而已。你不是說讓千依經常出來走動走動散散心麼?」
花千樹意味深長的瞥了他適才擱在千依肩上的手一眼,淡然挑眉:「怎麼?那個美人兒怕不是壓根就沒有搭理你這個茬兒?」
一句話戳中了鳳楚狂的心窩子:「人家忙,你沒見這裡人來人往,這麼多人,她忙不過來。」
「是嗎?」花千樹刻意往前挺了挺已經顯懷的「孕肚」:「那是因為,料不夠猛,需不需要我給你加一點猛料。嗯?孩子他爹?」
鳳楚狂這次是真的打了一個哆嗦:「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講。你這是想要讓我與七皇叔反目成仇麼?」
花千樹的唇角往上又勾了一點:「我若是指著你的鼻子大喊一聲『始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