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樹拿在手裡,左右端詳兩眼,衝著老頭還呲牙笑了笑,氣死人不償命。
「多謝老學士厚愛,這玉王八我就收下了,慚愧慚愧。」
毫不客氣地揣進了兜裡。
竟然還有人趁機奉迎拍馬:「實至名歸,花王妃蘭心蕙性,今日合該您才能獨佔鰲頭。」
這拜年話誰都願意聽,花千樹自然也不例外,差點手一哆嗦,就把懷裡那些紙拿出來當著他們的面撕了。
可轉念一想,不行啊,萬一他們翻臉不認人呢?
所以,在眾人殷切的目光裡,她又塞了回去。
老頭沽名釣譽,受學生追捧與擁戴,何曾受過這般羞辱?現在是一點故作深沉的形象都沒有了,氣得捶胸頓足:「老夫要去七王府向王爺討要一個說法去!」
「不必有勞了。本王就在此。」
花千樹正沾沾自喜,身後傳來一聲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嚇得她手一哆嗦,頓時心虛了。
夜放緩步而入,一直望著花千樹,旁若無人:「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咱們就回家。」
「沒有,」花千樹想也不想:「你七王府哪裡有這裡好玩?不僅美男如雲,還個個言聽計從,溫柔體貼。我如今正是樂不思蜀。」
夜放清冷如刃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周圍,書生們不約而同地心中一寒,翻身拜倒,齊聲叩頭:「見過七王爺。」
夜放一聲輕哼:「你可是還想與他們到大理寺堂上走一遭?看起來這位老學士還在眼巴巴地等著。」
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這民告官,別的先不說,幾十個板子先捱了再說。
老頭叫囂得熱鬧,再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繼續較這個真兒。
雖說背後另有隱情,但是那不能說啊。
因此,老頭立即就蔫了。
「是老夫一時妄言,得罪了花……花王妃,多有得罪,懇請七王爺恕罪。」
「如此說來,你是知罪了?」
「知罪,知罪。」老學究點頭如搗蒜。
「那你這草廬掀得冤不冤?」
「不冤。」老學究咬著牙根否認。
「那本王的王妃是不是紅顏禍水?」
老學究被夜放低沉而又厚重的殺氣逼得汗流浹背:「不是,不是。」
「噗通」一聲。
老頭竟然兩眼一翻,被夜放的凌厲氣勢生生嚇暈了,悶頭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真的暈了還是裝的。
真沒意思。
而一堆烏合之眾則眼巴巴地望著花千樹,眸中帶著央求之意,可不想此事捅進大理寺去。
夜放沉聲道:「假如日後再讓本王聽到這紅顏禍水四個字,嗯哼……」
眾人異口同聲:「王爺放心,我等誓死捍衛花王妃清譽,絕不與他們同流合汙。」
花千樹心裡不由暗自嘆一口氣,果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一身凶神惡煞的氣勢真管用。早知道,自己就不用威逼加色誘這樣費勁了,直接也亮拳頭了。
夜放這一身草菅人命的氣勢在扭臉看向花千樹的時候消失於無形,換做一臉溫柔:「還想去哪裡玩?本王陪你?」
花千樹語出驚人:「浮生閣。他們說浮生閣裡的清倌人看不上我,寧肯自盡也不肯屈服於我的淫威之下,我總要去見識一番,坐實了這罪證。」
夜放仍舊不急不惱,前所未有的好脾氣:「好,不過本王隨身只帶了兩千兩銀子,只怕是不夠你打賞。」
鳳楚狂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瞬間瞪得極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伸進指頭去掏了掏。
七皇叔為了討花婆娘歡心,未免也太卑微無下限了吧?他怕是忘了自己的王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