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應付著她們,並未說什麼難聽的話,經過這一場變故,我就已經折了身上所有的鋒芒。
太后的懿旨下來了,我成了謝字章的繼室。太后還特意將我宣召進宮,進行了一番說教。
太后之所以答應,將我許配給謝字章,只有一句話,讓我好生管教住他。
京城裡,她翻來覆去看了許久,那些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即便是嫁給了謝字章,也是一個擺設。謝字章仍舊還是會胡作非為。
她說我的性子夠狠,手腕夠辣,最為重要的是,身份足夠顯貴,身後還有一個勁王府撐腰。進了謝家大門,那些奼紫嫣紅,我願意澆水就澆水,願意斬草除根就斬草除根,隨著我折騰。只是要管教住謝字章,讓他不要再四處沾花惹草,招惹出什麼是非民怨。
太后的賞識令我受寵若驚,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好這個都指揮使夫人,在太后跟前大紅大紫。總有一日,花千依仍舊還是會匍匐在我的腳下。
如今的我,心裡除了仇恨,還是仇恨,已經看不到其他的了。
大婚那日,謝字章倒是給了我足夠的榮耀,將我風風光光地迎娶進了謝家的大門。
他的妾室一字排開,穿紅著綠,簡直晃花了我的眼睛。
她們向著我恭敬地敬茶,我已經對於她們的家世背景瞭如指掌,知道,哪一個應當拉攏,哪一個可以隨意拿捏,哪一個需要斬草除根。
我已經將這種勾心鬥角當做了一種樂趣。
我不動聲色地吃她們敬上來的茶,然後在她們或是譏諷,或是敬畏,或是揣摩,或是憐憫的眼光裡,趾高氣昂地進了洞房。
紅燭烈烈,滿堂喜慶,丫鬟婆子們你來我往,輕手輕腳,按部就班地走著各種程式。好像已經駕輕就熟。
就連謝字章自己,怕是都記不清,自己做過多少次新郎官了,這些下人們更是都已經麻木了。
我有些厭煩,也一直都在敷衍。對著那些下人,自然是要擺出自己身為郡主的姿態來。
嘈雜而略帶喧囂的喜歌聲裡,我耳尖地聽到,有小丫頭捂著嘴低聲譏笑:「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做師傅。都是輕車熟路了,下次就可以親自張羅別的新人進門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膽子這樣大,竟然譏諷我,我只是隔著蓋頭,記住了她那雙略有肥大的腳。青布鞋面上粗針大線的繡了一對蝴蝶。
她怎麼就不四處打聽打聽呢,我夜幕青會是那種可以忍氣吞聲的人嗎?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你這張皮子就暫且留下吧。以後,誰若是敢說我夜幕青一個字,我絕對不會饒過她。
後來,下人們全都散去,洞房裡安靜極了,偶爾有紅燭爆出燭花的聲響。
謝字章在外間吃酒,我突然就有些害怕,不知道,一會兒,他將會用什麼樣的手段來蹂躪我。
我不想讓他近身,可是我也知道,要想在這個群狼環視的謝府站穩腳跟,就必須要努力地博得謝字章的歡心,與他硬碰硬沒有什麼好處。
就算是像凌遲之苦,我也必須要咬著牙根忍了。相反,我可能還需要想方設法地取悅他。
我已經是嫁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麼好扭捏的。
謝字章很快就回來了,前面的宴席還沒有散。
門開啟的時候,我還能聽到外間有喧譁聲。
他直接屏退了身後跟進來的婆子們,我頭上遮了東西,只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響動,不知道他在門口做什麼。
後來,他進來了,關了身後的門,衝著我就是一陣嘿嘿地笑。
那笑聲,聽著就令人遍體生寒。
他走到桌前,自顧倒了一杯酒,然後從懷裡摸索出一個紙包,窸窸窣窣地開啟,不知道裡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