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儘量讓自己放輕鬆,可聽著身邊人淺淺的呼吸聲,她還是感覺自己心始終提著的。
其實要說不怕是假的,萬一秦樺半夜忍不住,想起了原主對他的所作所為,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把她咔嚓了怎麼辦。
她側了側身子,把腿立起來,做出一副隨意的樣子。
「你睡邊上去。」
她扯了扯被子,這床寬得很,並排睡五個人都沒問題。
秦樺睜開眼,把身子挪到了床邊。
周念念翻過身盯著他,「你先睡。」
她下午睡了,現在還不困。
秦樺不明所以,聽話地閉上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念念聽見他響起均勻的呼吸聲,本來緊繃的神情也放鬆下來,臉部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柔和而朦朧,胸口一起一伏的。
周念念欣賞了一會他的美色,翻過身準備睡覺,卻突然聽見他動了動,她連忙側頭看去,見他眉頭微皺,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搭胸口上了,這樣極可能做噩夢。
秦樺臉色越來越不好,像是夢到了什麼恐懼的事,她忍不住伸手過去把他胳膊拉下來,只是一碰他他就警覺地睜開了眼。
秦樺眉頭舒展開,意識回籠,發現周念念正抓著他的胳膊,他側頭看著她,神色莫名。
周念念內心道了一句臥槽,像燙手了一樣把手縮回來。
她輕咳一聲:「你剛才夢魘了。」
秦樺撇了撇眉。
周念念:「然後你伸手打自己,甚至想打本宮,這才將你按住。」
秦樺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張了張嘴,撐著身子坐起來,「奴該死。」
說罷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去。
「你幹嘛?」
秦樺頓住,「奴怕再傷到殿下,自請在一邊為殿下守夜。」
周念念真是不該說什麼好,這真的是反派嗎,怎麼現在看著這麼好欺負的樣子?
「你一夜不睡明日如何為本宮批奏摺?」她冷聲道:「上來。」
秦樺抿唇:「奴可以睡地上。」
周念念臉色愈沉:「本宮說的話你聽不懂?」
秦樺這下不敢再猶豫,連忙又躺了回去。
周念念算是發現了,這人就吃硬不吃軟。
在床上又躺了會兒,周念念終於有了睏意陷入睡眠,她側著身子對著秦樺下意識地將胳膊放在胸前呈防禦姿勢。
外面已月上中天,值夜的太監宮女在廊下打起哈欠,房間裡只有一盞燭火微弱的光亮,秦樺卻睜開了眼睛,靜靜地看著睡在旁邊的人。
……
翌日。
周念念睜開眼,看見頭頂的紗帳才反應來自己身處何方,她下意識扭頭去看秦樺,見他還躺得好好的,呼吸輕淺,反倒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被子給捲走了,秦樺身上連被角都不剩。
她把裹得像蟬蛹一樣的被子扯開坐起身,捏了捏脖子,舒展了一下胸背,秦樺也睜開了眼。
周念念先一步爬下床叫道:「霜雪霜月!」
快點進來人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吧,她竟然覺得剛睡醒的秦樺該死的誘人,一定是原主這色/痞的性格傳染給她了。
霜雪霜月早就帶著小宮女候著了,推開門魚貫而入,停在她面前,「殿下醒了,早膳已經備好了。」
周念念點點頭,任由他們伺候著洗漱,只是到了換衣服時她看著還杵在一邊的秦樺,「你怎麼還在這兒?」
秦樺略有些尷尬,「奴伺候殿下晨起。」
這是陪夜的男侍該做的,只是他插不進手。
周念念臉一黑,她還要換寢衣呢,「不必,你先出去吧。」
「奴先退下了。」他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