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皇上，今夜留宿……”

王欽見皇上放下了手中的瓷器，又到了翻牌子時間，按著皇上這一個半月來的習慣，到嘴的話又止住。

他也想將皇上引到皇后或者慧貴妃處，但這一個半月來，皇上幾乎都是進翊坤宮。

“去翊坤宮。”

弘曆放下手中用來考究瓷器紋路的放大鏡，從榻椅上站起來往外走，瓷器哪裡有他的阿箬好看，尤其是穿豔紅色肚兜的阿箬。

那單薄的紅色輕輕掛在白嫩的身上，像極了散發馥郁香氣的葡萄酒，膚色與酒氣交織，白與紅，勾人食慾，寧醉倒美人懷。

不知穿紅色紗裙的阿箬是不是更迷人，雖然大清有規定，非皇后不得著紅衣，但有他在，私底下可以穿給他看的吧？

弘曆暗搓搓地想，心動不如行動，“王欽，讓內務府按婧妃的尺碼做一套紅紗裙，做工要細緻，邊紋用緙絲與經絲交織。”

他臉上揚著笑容，即使今日發生玫貴人自縊的事，也影響不了想起阿箬時的甜蜜。

“婧…婧妃？”王欽著實被嚇一跳，這前一秒不是還婧嬪嗎？這位份未免升得太快？

弘曆斂去笑容，沉聲，“怎麼有意見？”

王欽拍了拍自己的嘴，低頭認錯，“奴才哪敢啊，奴才這就吩咐人去織坊趕製。”

弘曆滿意點頭，腦海裡浮現阿箬穿上紅色裙裝站在他面前展現的可口模樣，下腹一熱，只可惜她現在懷有身孕，不宜行房事。

弘曆從養心殿往翊坤宮的方向去，經過啟祥宮。

啟祥宮內燈火通明，一道倩影在燭光下投到紗窗紙上，隨著搖曳的燭光以及金氏琴曲，翩翩起舞，仿若撲扇、飛騰的蝴蝶。

這是嘉貴人一貫用來取悅弘曆的招數，屢試不爽。但她低估了阿箬在弘曆心中的分量，這次弘曆未曾向窗戶投去半分目光，直直朝前的宮道走。

王欽倒是看見了，但他也不能打斷皇上的去路，也是有心無力。

嘉貴人雖然一直跳著舞，但注意力都在窗外，她餘光瞥見皇上的隊伍沒有在她這裡停留，便給一旁的婢女麗心使了一個眼色。

麗心心領神會，小跑出去，到皇上的隊伍旁，神助攻王欽開口，“誰在那？見到皇上還不快行禮。”

有人闖入加王欽的話，弘曆停住腳步。

麗心立馬上前一步行禮，“皇上萬安，奴婢是嘉貴人的婢女。”

弘曆“嗯”了一聲，接著提步要往前走，麗心又急著開口，“皇上，小主今日想給皇上跳一支新的金氏舞蹈。”

弘曆走一半的步子頓了頓，念及金氏外族的勢力，收回了腳，轉身面向光亮的窗，果然看見婀娜多姿跳著舞的嘉貴人金玉妍。

弘曆收斂笑意，窗內透出來的光亮灑在他的臉上，面容清冷如墨，眼波流轉，叫人看不出神色，“朕進去瞧一瞧。”

弘曆抬起步子轉了方向，進了啟祥宮。

隨行的進忠在宮門徘徊了兩回，他知道即使嘉貴人爭寵也不會從婧娘娘身邊搶走皇上，但他需要在婧娘娘面前刷好感。

於是他趁王欽隨皇上進入啟祥宮守在宮門口的空檔，吩咐一個小太監，悄悄去翊坤宮稟報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