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讓恭敬,先人後己,有善莫名,有惡莫辭,忍辱含垢,常若畏懼,是謂卑弱下人也。……” 陳曉楚坐在翊坤宮門簷下,眯著眼睛瞧著前邊在太陽底下跪著的可憐人兒。 太陽焦灼著她的身體,汗液從眉心處成股湧出,頭髮溼漉漉貼著頭皮,寬鬆的私服也貼緊了身體,顯露出三個月大的肚皮鼓。 她嘴巴里不停念著《女誡》,越念越沙啞,越變越小聲,傳入陳曉楚耳朵的聲音越來越羸弱。 嘴唇發紫,面色蒼白的可憐兒,彷彿隨時都要倒地,但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一股堅毅隱忍的模樣。 連同她一旁跪著的沈眉莊,也有幾分不適,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孕婦。 發生這一幕景象,還得從幾個時辰前說起。後宮的妃嬪將皇上和皇后的馬車隊伍送出宮外後,各妃嬪就回了各自的宮裡頭。 「翠果跟在陳曉楚後頭,拿著團扇給陳曉楚扇風。 和陳曉楚並肩回宮的安陵容瞧見,有些羨慕地說,“姐姐,你家翠果真好,到了外頭行走,還給你扇著團扇。” 陳曉楚笑了笑,“翠果自然是好。” 翠果聽見陳曉楚誇她,她喜開眉笑道,“謝娘娘誇獎。” 一路歡喜,眉毛都是彎的。 隨後陳曉楚湊近安陵容的耳邊輕聲說,“寶娟,如何?” “還好,口齒伶俐,做事還算心細。” “哦!妹妹,還是多留心觀察些。” 安陵容眼神變了變,她想陳曉楚能這麼說,肯定察覺到什麼,所以她將這事放在了心上。 “姐姐,我去您那同您做女紅吧!”安陵容收回了心思,笑著開口道。 “好啊!還請妹妹不吝賜教。”陳曉楚笑著道。 說起女紅,陳曉楚已經能秀得有模有樣了,雖說達不到栩栩如生,但也能模仿得七八分相像。 “姐姐,能力驚人,技藝超群,賜教不敢當。”安陵容掩面笑笑。 兩人一同回承乾宮,剛要秀風景圖時,華貴妃身邊的宮女就來通告,讓她們前往翊坤宮開座談會。 陳曉楚和安陵容無奈地放下繡品,喝了口水,就往翊坤宮前去。 等她們到時,已有曹貴人和麗嬪在了,她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其他妃嬪也陸陸續續到了。 她們等了許久,甄嬛都沒來。 陳曉楚瞧見敬嬪那一臉焦急地模樣,大概是已經去叫過她了。 許久,陳曉楚瞧見甄嬛面露難色得走了進來。 陳曉楚想也有些奇怪這甄嬛沒有“舒痕”膠之事,如今胎滿三個月,怎麼看著還不是很舒服的樣子。 雖然這翊坤宮的歡宜香,藥效是強,但她也才進來不是麼? 陳曉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不出有什麼,不知是不是首飾上帶有香料呢? 華貴妃逮著甄嬛的錯處,就開始撕。 罰她在太陽底下跪著背誦《女誡》,而其他的妃嬪也不許離開,還搬來了凳子在大門處看著她罰跪背誦。 沈眉莊求情,也跟著被罰。 也就出現了上面的一幕了。」 陳曉楚到底是有些於心不忍,開口勸誡道,“華貴妃,這懲罰也懲罰了,點到為止吧!要是真出什麼事,恐怕也要驚動太后了。” 那炎熱的太陽,連她坐在陰涼處都覺得熱氣騰騰,更何況直在底下暴曬的她們了。 有了陳曉楚的開口,敬嬪也開始幫著說話,其他妃嬪也跟著勸說。 華貴妃眼睛轉了轉,挑了挑眉,“跪了還不到一個小時呢!哪有這麼脆弱,再說連你們也一起去跪著了!” 於是妃嬪們各個閉上了嘴巴,甄嬛此時強忍著頭暈目眩,嘴巴唸唸有詞,即使不看那《女誡》書冊,她也能倒背如流。 但太陽實在是大,身體也極其不舒服,整個人搖搖欲墜。 浣碧看不過去,立馬跑了出去,找太后幫忙,在壽康宮遇見了果郡王,她懇求著果郡王來幫幫她的小主。 陳曉楚看著跪著的甄嬛搖晃的身體,明顯感覺不對勁,“華貴妃,菀貴人似乎真不舒服,你要不讓太醫過來瞧瞧再懲罰?” 華貴妃翻了一個白眼,“才多久就不舒服了,繼續跪。” 沒過一會,甄嬛跪著的地面上有一攤血跡。還是敬嬪指出的,華貴妃心裡一咯噔,心想真不會出事了吧! 華妃正要命人扶起甄嬛時,果郡王破門而入,快速來到甄嬛的位置,將甄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