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眠魚喜歡到處喝酒。
她是在一年前在一家路邊的小酒鋪子裡碰到侍明月的。
侍明月提著酒壺來拼桌,喝酒的時候閒聊幾句,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姬眠魚知道侍明月是天道盟的,甚至被侍明月邀請加入天道盟,可姬眠魚拒絕了。她當時已經知道玄微就是絳塵了,要是入天道盟,她還怎麼去找舊情人?
上一次見面是玉壘鎮妖塔倒塌那夜。
姬眠魚獨自江上泛舟,侍明月踏著月色而來,坐下沒喝兩杯就跑路了。她的身份特殊,就算此事真的跟她無關,被仙盟抓住也沒什麼好下場。至於舟上那些奇怪氣機,是侍明月放的,她當時也有自己的計劃,沒跟侍明月計較。
侍明月注視著姬眠魚,道:“好好的人,偏要自甘墮落。”
絳塵不知信沒信,她提著劍,周身氣機凜冽。宣靜之不能放,可此間還有一個侍明月,將兩人擒住的把握並不高。道行相差無幾,對方逃遁,難以強留。她扭頭看了姬眠魚一眼,寒聲道:“想敘舊等日後。”
姬眠魚:“……”她這是解釋呢。
宣靜之也沒耐心聽姬眠魚和侍明月的舊事,她眼神中滿是森戾之氣。指尖的光芒散去,那隻殭屍般的手再度恢復如常。她右手一抬,劍芒乍然現出,如同閃電般掠向絳塵,招式狠戾。絳塵提劍相迎。那一邊,侍明月也拿到彎刀指向姬眠魚。
她趁著擦肩而過的時候,壓低聲音問:“你怎麼去了仙盟?”姬眠魚對妖物態度不明,可就憑藉她喝酒時招貓逗狗的行為,一看就不是仙盟的同道。
姬眠魚眉梢微動,唇角勾笑,吐出兩個字:“追妻。”
侍明月:“……”到底顧念著舊情,侍明月出手沒有那般狠辣。姬眠魚也不想殺她,甩開侍明月糾纏,用摺扇朝著宣靜之的手臂拍下。
嗚咽的風聲在懸崖呼嘯,宣靜之倏然回身,長劍朝著姬眠魚的身上劈。姬眠魚將摺扇一收,朝著後方的彎刀一點,左手頃刻間朝著長劍探去。她的指尖蒙著一層精煞,屈指在劍身上連彈。那股強悍的力道透過劍身灌到了宣靜之握劍的手掌上,將虎口震裂。
在宣靜之回身針對姬眠魚的時候,絳塵的無情法劍已經遞到了宣靜之的面門。宣靜之一聲厲嘯,她鬆開法劍,利爪再度伸出,如同切豆腐塊般將湧到了跟前的劍芒切斷。
姬眠魚抽空點評一句:“這屍身煉得很強悍。”她從宣靜之手中奪下法劍。可劍器有靈,一隱一顯,下一刻便又回到宣靜之的手中。那頭被姬眠魚的摺扇掃退的侍明月掠到宣靜之的身側,提著彎刀,眉頭緊皺。
“宣道友,你再獨自扛半刻鐘,可以嗎?”
宣靜之沒有回答,她的面色森然,抬劍再度撲向絳塵。
劍芒凜冽,倏然間分化成了數百道,頃刻間向前殺去。
五百年前的劍道宗師劍氣清正,可此刻隱約帶著邪氣,劍律聲宛如鬼哭狼嚎。
絳塵提著不移之劍,腳下是朵朵清氣浩蕩的金蓮,淡淡的蓮香飄去,壓住那一縷屍臭味。她的眉眼凜然而又肅殺。銀白的劍芒在劍身上流瀉,長劍一橫,便吐出了重重蓮影,迎接宣靜之的劍鋒。
姬眠魚同樣被鋪天蓋地的劍芒阻攔住,她摺扇扇面往前一抵,劍芒不能推進分毫。左手翻飛,聚力於五指之上,如疾光閃電般朝著劍影點去。一連串如金石交擊的聲響傳出,重重劍影破碎。右手摺扇趁勢一揮,如清風掃落葉般將破碎的劍芒揮散。
她正準備往前,宣靜之的法劍又吐出了劍芒,橫在前方。
雖然宣靜之不曾應聲,可這舉動分明是應侍明月的話語,憑藉一人一劍,將她們牽制住。
姬眠魚道:“這是宣靜之的劍上神通:無千無萬。”只要靈力沒有耗盡,劍勢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