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閒人碎語如小蟲子飛在她的耳邊。
她如一陣清風不管不顧的飛奔著,終於來到了玄朝殿門口,德公公正佇立在殿外打盹兒,那狼狽的念清歌讓德公公驚愕極了,微微一愣:“婉。。。。。。婉昭儀,你。。。。。。你這是怎麼了?”
念清歌粗喘著呼吸,問:“皇上呢?”
“在。。。。。。在裡面呢。”德公公嚇傻了的應著。
“我進去找皇上有事。”念清歌說著就要朝裡面奔去,風風火火的德公公壓根兒攔不住她。
一眨眼,念清歌早已沒了身影,德公公將想說的話喃喃自語道:“皇上在裡面和大臣們議政呢。”
細碎的步子走的極快,未看到人,念清歌那充滿溫怒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玄朝殿的上方:“離漾,我問你。。。。。。”
話,吐出了一半兒。
念清歌整個人怔愣在那裡,放眼望去,玄朝殿裡圍滿了人,離辰逸等朝廷上重要的官臣幾乎都在安安靜靜和皇上議政。
她的話突如其來的打破了這份寧靜,眾人紛紛的望著光著腳丫,香汗淋漓,衣衫凌亂的念清歌,她呆了,愣了,傻了,腳趾頭蜷縮在一起。
奏臺後的離漾面容黑冷,眉宇間陰雲密佈,那漆黑的龍眸冷冷的凝著毛毛躁躁的念清歌,她似乎能感覺到離漾如利劍的眸子會將她戳死。
私下,大臣們都驚愕的議論紛紛:她膽子真大,竟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諱。
離辰逸凝著念清歌的一舉一動,凝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再望著離漾的表情,嘴角一勾,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而站在離辰逸面前的是一個陌生面容的英俊男子,看樣子他同離漾,離辰逸的歲數相當,面容仙氣十足,恍若才自天山歸來的仙鶴,他一襲茭白的衣袍,髮髻上挽著一個白玉的發冠,眉宇間與離辰逸竟是驚人的相似。
察覺到一絲絲不安,念清歌如蝶翼的眸子微微眨動,三十六計跑為上計,思忖著,念清歌一拂身子,方才的怒火全部暫時性的吞了下去,一拂身子,不敢看眾人的眼光:“臣妾告退。。。。。。”
說著,轉身就想離開。
恰時。
離漾那若寒冰般冷凝的聲音緩緩響起:“站住!” 一些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崔嬤嬤不經意的話語在唸清歌的心裡卻是另有一番深意,她如醍醐灌頂一般,雙眸如暗夜的星辰般閃著光亮,小手緊緊的攥著裙襬,唇瓣兒微啟:“許是。。。。。。”
將後半句想說出來的話吞在了腹中,若有所思的望著窗紗。
窗紗,樹影斑駁。
忘了是何時,琉璃殿的閣窗下竟然長出了一顆矮小的海棠樹,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顆海棠樹愈發的挺拔,密密麻麻的枝杈上開始吐出了小小的,不大顯眼的小花苞,想來再過些日子定會爭相怒放的。
細碎的光暈穿梭過那厚實的綠油油的葉子上,折出來暗淡的影子,起起落落在空中,微風拂過,捲走了它不安分的碎葉。
念清歌竟然看的有些失神,有時,靜靜的趴在那裡發呆會讓她明白很多事情,唇瓣兒上的麻木疼痛清晰異常,蒼白的小手擎在空中,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甚至還有些紅,食指的指腹觸在自己腫起來的唇瓣兒上,頭腦恍惚一片。
離辰逸恍若平靜湖面上的一陣龍捲風,或者是一個巨大的石頭,只要每次遇到他,他就會徹徹底底的攪亂她平靜的生活,平靜的現狀,和。。。。。。。平靜的心。
愈想愈發的煩躁,今日在玄鳴殿,明眼人都能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兒,雖然離漾並沒有將在御花園撞到她和離辰逸的事掛在嘴邊或拿出來說事,但是依離漾的性子肯定會有所芥蒂,說實話,她寧願離漾懲罰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