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鏢的事可大可小。
“大夫人知道麼?”她問他。
福叔抹了抹淚,“公子說不要告訴大夫人……”所以衙門裡的人,才來尋的她。
她點點頭,問道,“現下過了堂了麼?”
“都定案了,正要打板子哩。”張捕頭挖了挖鼻子,嘆口氣,“阿青啊,鐵證如山,大老爺都沒法子哩。叫你來,也就是找個人待會打完板子把人領回去罷了。”
於是一旁的福叔哭得更厲害了,“這是,這是要冤死了啊,公子哪會稀罕那等玩意……”
她不再多話,可一路急匆匆走到縣衙大堂,南宮璇卻已被下堂杖責了。
“呀!你看……”
“那是南宮大公子啊……”
“對啊對啊,你看你看……”
門口已被圍得水洩不通。人們熱烈的議論聲伴隨著一聲一聲板子的聲響,俱都衝擊著她的雙耳。
然而更讓她震驚的卻是眼前瞧見的一幕。
所謂杖刑俗稱便是打板子。受刑者須得眾目睽睽之下褪下衣衫,任由行刑人用長板打在身上。
這不僅是身體上的懲罰,更是一種羞辱。
她二兩青自小混跡市井,來往公堂衙門更是如家常便飯。她何曾沒見過人受杖刑呢?可這一回,卻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她瞧見了南宮璇的身體。她與眾多看熱鬧的,不相干的人一起,瞧見了他的身體。他的充滿了蜿蜒傷痕的,瘦弱不堪的身體!
他蒼白的面板之上,佈滿了細小的蜿蜒的醜陋的傷痕,有些似是被劃傷的,有些似是被燙的,更有一些,她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東西弄出來的!
那些傷痕糾結交錯,可怕地密佈在他的背上,腿上。
他究竟經歷了怎樣的事?他又究竟……受了怎樣的折磨?
她一時之間,竟覺眼前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了。
板子一次次打在他身上,自然在那舊傷上又添上了新傷。
人群中漸漸竟有婦人啜泣的聲響,“真……真作孽喲……”
“大老爺一世英名,怎麼而今兒子竟然……唉……”
細微的嘆息議論聲不絕於耳。
她閉起了眼,竟也有些不忍再瞧了。
這二十個板子,對她來說,竟像是過了整個春夏秋冬,漫長難熬。
安大人似乎是也有些不忍心了,行刑完畢,便立馬讓人將他扶了下去。
“大人英明。在下真真是心服口服。”那苦主此刻搖著扇子,恭維道。
他穿著錦衣錦靴,打扮得花哨晃眼。
二兩青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便急匆匆又跟到後堂去了。她辦完了一切該辦的,又等在後堂與剛回來的安大人寒暄了兩句,才終於去領了南宮璇。
南宮璇瞧見了她,似是微微有些驚訝,轉瞬卻平靜了下來,道,“勞煩青姑娘了。”
“你往後認清楚人罷。”這一回擺明了是鏢局裡有人也看他不順眼,不然哪家鏢局會出了這事一點都不為自己夥計出頭的?
他依舊還是伏著,她問他,“你還能動麼?”
他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
一路上無話,直到快入了二兩青的賭坊,南宮璇才艱難地自那擔子上抬起頭,輕聲道,“我沒有訛他。”
“我知道。”二兩青道。
她一看便知了。
“你不記得他了?”她問他。
問罷,瞧見他一臉的迷茫,忍不住就自個兒嘆了口氣。
她這問題簡直是白問,他當然記不得那人了。
“那位趙員外家的公子,以前想要結交你,哪知你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你那時候不給他面子,他早便揚言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