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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油脂廠,人聲鼎沸的百貨商店,經過冷風呼嘯的渡口。我那麼多次刻意與你迎面擦肩而過,我見過那麼多次你毫無掩飾的面孔,興奮的,疲倦的,沮喪的,開心的面孔。你從來沒有注意到我。有一次,有個女孩的背影與你非常相似,我坐上車子,看到她的臉,才知道我認錯了人。我只好在下一站下車,再繼續等著。我的好奇心被喚起。我想知道關於你的一切。如果我跟你聊天,要聊些什麼話題呢?你愛運動嗎?更喜歡打羽毛球還是乒乓球?會不會游泳,愛不愛讀書?你鼓囊囊的包裡都放了些什麼東西?是念書的課本?還是為過生日的朋友準備的禮物?你愛吃甜的還是吃辣的?我在內心裡琢磨這些時,有一股想要脫口而出的衝動。我的腳幾乎要不聽使喚的站起來,向你走過去。我內心澎湃,面上卻不敢有任何表情。我什麼都不敢做。我仍就坐在擁擠的後車廂裡,身旁坐著滿身臭汗的男人。我只是看著你。我希望你能轉過身來,這樣,我能看見你的臉。你形狀美好的耳廓,你的眼睛,你的嘴唇。你揚起手臂扶住頭頂的車杆。你有些熱,偏頭在右臂上蹭汗。在我的想象中,我已經擁有你。

在回程的火車上,我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懦弱,怨恨這該死的,甩不掉的身份。我在心裡刻意說服自己,我能怎麼樣呢?我對自己說,有多少甜蜜夫妻變作刀劍相向的怨偶。我愛上你,卻在心裡放棄你。我只能一次又一次澆滅我心頭的慾念之火。不能實現的願望遠比從來沒有願望過要殘忍得多。

再見到你,我對上蒼充滿了感激之情。

秋雨,我一生行事謹慎,對於你,是我做過的最大膽,最不計後果的事。我現在很好。呆的地方四面牆壁,只有一個高高的通風口。但他們應允了我的要求,給了我紙和筆。我坐在牆角給你寫信,看著從風□□進的陽光,我知道,拂過你耳畔的微風一定會經過我的窗前,你仰望過的太陽,也必定會將光芒照耀在我的身上。

秋雨,窗外的烈日已經褪去,日以繼夜轟鳴的濤聲仍在拍打海岸。轟隆隆的響動像我們在東京時小樓裡的那臺破洗衣機。我每一夜都夢見你。夢見你衝我笑,我伸出手,你卻不見了。

我在這裡無所事事,整天睡覺,做夢。以至於有時候,我甚至分不清夢境,現實,還是我自己的幻想。

你說人為什麼會做夢?

我想了好幾天,發現其實很簡單,無非就是得不到想要得到的,掙不脫被束縛的,都是慾望和不甘心。

做普通朋友的時候,不甘心別人牽你的手。做男女朋友的時候,不甘心我們不能相守,現在,不甘心我們就要分開。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愛你,至死不渝。

最後,我祝願你所有的事,所有的事情,都得償所願。

關鶴

1997年秋天。孟秋雨的孩子兩歲半了。

她哄完孩子上床睡覺,接到一通電話。電話裡說,近期關鶴就要回來了。

她不知道與她通話的是誰,她已經習慣了。過去的兩年,總有人不定期打這樣的電話。電話裡的聲音經過處理,聽起來不男不女。

她說“你們是用什麼辦法把他弄出來的?”

對方說“我不能告訴你”

她有些好奇,繼續問:“是換人嗎”

對方笑了笑說“這個真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最近的調查,告訴你先生,是怎麼進去的”

“您請說”

“95年,他在美國下榻的飯店裡接到一通電話,後又收了一張傳真。之後他未參加他應出席的會議。你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

“他見了一位不明身份的人物,拿到了一筆鉅款,隨後匯了出去”

“我們後來得知,那通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