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他的眼眸中是她從沒見過的絕望。她突然清醒地意識到了什麼,掙扎著想要推開他,雙手掙脫他的桎梏,抵在他胸前,卻用不上力,反而被他一把按在懷裡,大手壓住她的後腦,不給她逃開的機會。
“閉上眼睛,蓁蓁。”他低啞地說,“乖。”
接著便由不得她的抵抗,將她的呼吸全都掠奪。
葉蓁覺得自己像一尾離開了水的魚,呼吸困難渾身乾燥熾熱,從大海深處被曝光在了烈日之下,凡是他的手指觸碰過的地方,都滾燙的不能自已。
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順著脖頸遊走在她身後。
因為參加宴會,她今天穿了一條紅色的露背開叉長裙,進門這麼久一直在照顧他,始終沒有來得及換掉。
他的一隻手控制著她的頭,另一隻遊走在她的背上,任她怎樣的抵抗反擊都不鬆手,全心全意地入侵她的世界。
呵。
葉蓁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明明想要抵抗,明明是張嘴咬一口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卻捨不得。
多沒出息,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面對感情卻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恨不能把心捧在手上送給他。
心裡有一個聲音說著,你就是死不悔改。
是啊,死不悔改。她冷冷地嘲諷自己。
愛情不就是一把刀麼?你愛他,所以願意把刀遞給他,讓他來捅你,鮮血淋漓,卻說著此心已予,此生無可悔已。
她終於還是沒了折騰的力氣,緩緩地,覆上了他的臉頰。
人沒有瘦,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全然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氣息,就如同Helen說的那樣,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你看,沒有她,他不是過的挺好的嗎?
那麼,這次見面,這個夜晚,對他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
陸勵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動作柔和下來,控制她的手也漸漸放鬆,唇稍稍分開,幫她把糾纏中滑落的肩帶提上去,卻愕然發現她在哭。
“蓁蓁,”他抬手擦拭著她的面頰,“究竟有多恨我,還沒到半天,就哭了三四次。”他的指尖挑起一滴淚珠,“你到底有多少眼淚,是我沒看到的?”
葉蓁抬眼看他,看著他把那滴水,抿入了自己口中,而後嘆了一聲:“流了那麼多,卻還是鹹澀的。”
他的眉目柔和地看著她,讓她想起了多年前那個站在她宿舍樓下的少年,戴著黑框眼鏡,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站在落英繽紛中望向她。
於是不知是觸碰了哪根神經,她的眼淚就像開了閘一般,她推開他,雙手胡亂地抹著自己的臉,卻越擦越多,最後哇地一聲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陸勵成被推了個踉蹌,而後發現她哭的忘我,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躊躇半晌,終究是脫下自己的外套,蹲下去,用衣服包裹住她,把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有了個靠的地方,她哭的更入迷,彷彿要把欠了十年的債都哭回來,雙手挽住他的脖子,小動物一樣地哽咽著哭。
陸勵成拍拍她的背,低聲說:“哭出來就好了,別忍著,乖。”他把一隻手放在她面前,“要是不解氣,喏,就咬吧。”
她也不客氣,抓住那隻大手朝著虎口的方向咬下去,還沒怎麼動口卻放下來,輕輕地揉了揉那裡,換了手掌外側肉多的地方繼續咬。
陸勵成能感覺到她的牙齒在他手上撕咬,卻始終不見血,也沒有多疼。等她放開的時候,她頂著一雙紅紅的大眼睛,一邊擦著他的手一邊低聲咒罵:“陸勵成,你是混蛋!”
“嗯,”他回答,“我是。”
“大混蛋!”她抬頭咬牙切齒地重複。
陸勵成點頭:“你說的對,我同意,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