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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大紅牛在風雪天裡不吃不喝跑了兩天兩夜,扛不住也是在理,就是她強打著精神,憑著一股子執拗終也是體力不支。可她能怎麼著?她還能怎麼著……她只覺心底一酸,恍恍惚惚又要掉下眼淚。就在她抬手擦眼淚之際,驚覺眼窩裡空蕩蕩的,連哭得力氣都不能夠了。

一、祭敖包2

真真是傷心難過和著飢寒交迫將她逼到了盡頭。她就像一頭獨自翻山越嶺,想要遷徙過冬的羊羔,結果漫無天日的追趕終是抵不過那場無望的冬天,只能睜眼瞧著冰雪一層一層迅速封洞,漸漸被掩埋在大風大雪裡。

“伊吉,蘇茉爾對不起您!蘇茉爾不知道能不能將您送到天堂。”

她感到絕望了。

就在她小小的身子“咚”的一聲栽倒在雪地裡,那凍得硌人的冰雪渣子就像鞭子般狠狠抽打在她的臉上,望著勒勒車伊吉彷彿睡熟了的笑臉,她便趴在雪地上,雙手一刨,捧了團冰雪渣子就口裡塞。

冰雪遇暖,一股涼涼的清流滴入心底。

想起打小伊吉對她說的最多的那句話:“你是我在大雪天裡揀到的,小小的身子凍得發青,大家都說這孩子怕是熬不過去了。可我知道,從那會兒子我便知道,我這一生養了這麼多孩子,還怕養不活你這麼一個小東西麼?像小犢子一樣的倔蹄子……”

“對,我是倔蹄子,像小犢子一樣的倔蹄子,不是那病病歪歪的小羊羔。”

蘇茉爾又拿雪擦了臉,仰天大笑,下了這麼久的大雪,颳了這麼久的大風,稀稀疏疏,居然小了許多,倒像是天可憐見,命不能該絕的。躺了一夜,她慢慢的坐起身,東方升起魚肚白,兩乘烏溜溜的駿馬,像兩隻並架齊驅的利箭,齊齊的奔了過來。

蘇茉爾渾身一顫,“蹭”的一下站起身,張開雙臂像一隻鳥兒一般撲楞著飛過去擋住了駿馬的去路。

“馭——”

馬背上伏著的兩個少年見狀大驚,匆忙勒住馬頭。出來這麼些天,一路大風大雪絆住了腳程,好容易等到今兒天氣好些,想多趕一程路,這下可好,忽巴喇白茫茫的雪地裡憑空奔出個瘦瘦小小的人影擋在前頭。那駿馬雖是繃直了伸子可伸出去的前蹄卻一下子收不回來。眼瞅著“啪”的一下,狠狠甩在那人影身上。

只見那小小的身子像片鵝毛,輕飄飄的被拋起,然後重重在落在雪地上,白花花的雪地凹了進去。

“哥,咱們撞著人了。”

“快下來看看。”

聽這口氣,兩個少年應是一對兄弟。

他們一前一後趕著下了馬先後圍了上來,趕在前頭那個少年身量略高半跪在雪地中,伸手扣住蘇茉爾小小的肩頭,就要將她扶起,蘇茉爾只覺口裡一陣腥甜,撐不住“哧”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兄弟臉見狀自是問長問短傷及何處,蘇茉爾顧不得肋下脹痛,只睜著細長的眼睛,死死望住眼前這個長身玉立的少年,雙手牢牢摁住他的手臂,鼓著腮幫子:

“幫我,幫幫我——”

“你要我們兄弟如何幫你?”

那少年目光明亮,像兩團明晃晃的篝火,照得人心裡暖烘烘的,蘇茉爾只覺一股子暖流淌過,她抽動著嘴角張開小口,聽得“呼”的一聲,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拉著少年的衣袖,扭頭望向那落滿積雪的勒勒車。

“這有什麼難?那畜牲想是跑不動了吧!”

“嗯——”

蘇茉爾帶著一股子哭腔,汪著兩隻淚眼看得少年起身解下馬背上馱著的糧草及水袋徑直向大紅牛走去。那身量略小,形容不足的少年便緊跟其後,結巴道:“哥,哥,你將這個餵了她的大紅牛,可你的大青哥可怎麼辦?你不想趕著去見布泰姐姐啦?”

“咱們不是已經到了科爾沁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