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窗邊發出一聲輕響,他險些睡著,驚醒過來,就見眼前已出現一雙精緻的繡鞋鞋面。
還沒等他抬頭看,一隻手帶著微微的涼意撫上了他的臉頰,又一勾,緩緩抬起她的下巴。
“這樣才對,就該讓你老老實實坐在這裡等我。”原本便是盛裝,此時又飲了酒,荀紹神情饜足,粉頰黛眉,竟有說不出的風情。
應璟笑意難遮,連雙眸中都閃動著難以言說的光彩,伸手撥開她垂在眼前的寶珠華勝,“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不少。”荀紹笑了一聲,手指還在他臉頰上纏綿不去。
“那就是喝多了。”應璟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另一隻手忽的纏住了她的後頸,唇便貼了上去,看似不緊不慢,卻是熱情如火。
紅燭輕燃,輕羅軟帳,情深意濃,自然水到渠成。
應璟摟著荀紹已滾到床上,手下早就不安分起來,唇貼在她的頸邊細吻,只覺得她像是從酒缸裡泡了一遍,渾身都瀰漫著狄秋醉的香氣,連他也快要跟著醉了。
衣裳早就除了,不知道丟去了何處,荀紹當真是醉了,比應璟還要熱情,壓著他窸窸窣窣的吻下去,後來簡直有些像啃。應璟哼哼了兩聲,心中過了一遍,明日最好還是不要見客了。
荀紹鬧了一會兒稍稍安分了一些,但應璟想要調轉地位還是沒能得逞,她非得死死壓著他。
可見今日在新房中捱餓當真是將她給刺激兇了。
應璟便轉了個念頭,變著花樣誘導她,荀紹已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尤其放得開,一個不留神便著了他的道。
她的手抵在他的胸膛處,只覺一陣酥麻沿著後背蔓延開去,應璟早已挺身而入,攻城掠地,忽的扣緊她,低沉的喘息貼在她耳邊,荀紹覺得自己愈發醉得厲害了。
感覺猶如漂洋過海,而她只是一葉小舟,身下的滔天波浪都是應璟掀起的,荀紹只能隨波浮沉。她想掌控,又忍不住沉溺其間。
醉酒的後果是很嚴重的,荀紹第二日醒來只覺得疲憊。
腦子裡殘存的一點記憶都叫她面紅耳赤,應璟和她都是重傷初愈,但大約真是婚事拖得太久了,簡直有些放縱過度。要麼是她折騰應璟,要麼就是她被應璟折騰,反正這一晚可真是十八般武藝都對陣上了。
應璟早起身了,她穿戴好了,還不好意思叫婢女們進來伺候,捶了捶自己的腦袋,說不出是懊惱還是尷尬。
後來還是竹秀來敲了門,她在外面問道:“還沒起身?”
荀紹聽她口吻不像揶揄,過去開啟門問:“怎麼了?”
“有人想要見你。”
荀紹愣了一下,正要抬腳出門,竹秀拉住她道:“等一等,我給你梳個頭。”
竹秀給她梳的是婦人髮髻,荀紹以往大多梳男子髮髻,圖個方便,著襦裙時頭髮也梳的隨便,如今被她這麼一倒騰,竟覺得自己還有幾分端莊模樣,忍不住對著銅鏡咧嘴笑了笑。
“去吧,人家等了很久了。”
荀紹按照竹秀所言,自己打馬從後門出府,一路疾馳到涼州東城門,見到一隊士兵在城門邊停著,為首的高舉著大旗,上書一個“周”字。
她掃了一圈,就見到周丰容跨馬朝她這邊而來,和以往一樣鎧甲齊整,彷彿每次見到他都是這般隨時待命要殺上戰場的模樣。
“大將軍。”他按照級別向荀紹見禮。
荀紹還了平禮:“我聽聞周將軍已被撤銷一切罪名,任職定國將軍,怎麼沒有留在都城?”
她心中不禁琢磨,難道是嫌定國將軍比不上以前的一品大將軍頭銜?
周丰容道:“確實如此,但我已主動請陛下將我調任東北駐守。”
荀紹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