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託著下巴,目露期待。
柳元景坐在辛夷左手處,頭微低,眼角餘光一直粘連在辛夷身上。
人間絕色各有千秋。他眼中,只此一人。
此刻,心情最為激動的當屬青松。他緊握雙拳,等待著梨香出現。
秋娘喚了小廝上茶之後,很快消失,應是去請喜姝過來了。
沒過多久,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位頭戴面紗的女子步履輕盈的跨入門來。
她不像辛夷方才見的女子那樣裸露,雖然看不到容貌。一雙眸子明亮動人,有一股清麗脫俗的味道。
她低低朝柳元景一桌人行了禮,沒等人看清身子,懷中抱著琵琶,坐在屏風之後。
辛夷眼神賊亮的盯著屏風後,影影綽綽的身影。
傳說中的花魁,究竟是長的如何國色天香。冷不丁的,辛夷忽然想起先前似夢非夢時,喬正臣的小妾。那個受人指使到喬家的小妾,猶記得也是青樓出身。
由此看來。這青樓女子還真不能小覷。
女子蒙著面紗,平添了神秘感,辛夷只能感慨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梨香跟著喜姝一起進了門,聽說今日來的是貴客,她一直不敢抬頭,謹小慎微的在後面跟著。
若梨香抬頭去看,瞧見了日前相逢的兄長,定會十分驚訝。
隔著屏風,喜姝看不清對面人身形。
進門前,媽媽一直拉著她的手,臉上快笑出花兒來,千叮嚀萬叮囑今日來的可是貴客,讓她一定要伺候好。
貴客?喜姝當即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漢陽城中喜歡尋花問柳的貴客,最尊貴的幾個她也打過照臉。今日來客,又能有多尊貴。
為了讓喜姝明白貴客的重要,秋娘神秘兮兮的告訴她,來人是侯府的少爺。
聽到侯府二字後,喜姝心頭一跳,百感交集。
她自打家中出事後,便進了麗人樓,因生的美貌無雙,秋媽媽一直將她當成掌上明珠供著。自然,喜姝也明白秋媽媽的目地,不過是培養一棵搖錢樹罷了。
喜姝家中原姓吳,她閨名可兒,喚作吳可兒。
進了麗人樓之後,秋媽媽為她起了喜姝這個花名。喜姝本是漢陽城下敬安縣知縣,說起來也是一方父母。
無奈吳知縣時運不濟,得罪了上峰。不僅官帽被摘,一家人更是男的流放,女的充官。吳可兒幾經流落,到了麗人樓中。
她一心為父母伸冤,但是過去了這麼多年,原來有干係的官員升的升退的退,她一個青樓女子又有什麼辦法。
當知曉來人是侯府公子時,喜姝不由生出了微弱的希望。
若是能得了公子青眼,讓公子插手陳年舊案,那麼有生之年與家人團聚,不再是奢望。
想起家人喜姝心頭悲慼,隨手撥了兩下琴絃,悽悽切切。
在場之人皆是通曉音律的人,喜姝的起手讓薛城面上露出不喜。來麗人樓無論是無心之舉還是另有它情,圖的就是樂子,這哀樂算什麼。
喜姝失手之後,心中緊張,抬手彈起了妝臺秋思。
琵琶音色偏於清澈、明亮,喜姝彈了片刻後,啟唇唱起小曲兒來。
咿咿呀呀的曲子,別有一番風情,迥異於現代流行歌曲,辛夷豎著耳朵聽了很久,也沒聽出到底唱的什麼。
但是這歌聲輕柔纏綿,落入耳中十分熨帖。
青松踮著腳,焦急的往屏風後張望。他沒有聆聽絲竹聲的閒情逸致,只想快點兒見到妹妹。
一曲終了,悄然無聲。
喜姝抱著琵琶,輕啟朱唇:“奴家喜姝,見過各位公子,不知公子想聽什麼曲子?”
果然是花魁,只聽著聲音中有意無意流露出的嫵媚,辛夷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