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伸出了手去,真琴想要抱住直紀。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想要去溫暖直紀那被淋溼了的身子。
但是直紀卻默默地推開了他,她上了岸,一步一步地往家裡的方向走了過去。
真琴的耳邊盡是風聲,雨點砸在臉上,他卻任何反應都沒有。在直紀推開他的那一刻,他只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被摔碎了,碎了一地,再也無法還原了。
☆、離別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
渾身溼漉漉地回了家,直紀沒有去注意真琴去哪裡了,也沒有坐在電話之前守著媽媽也許會打來的電話。她脫下了身上的衣服,躺進了浴缸裡。
溫暖的水珠灑了下來,讓冰冷的身子好受了一些。
直紀並不覺得自己的爸爸沒救了,她只是不想自己生病。因為爸爸曾經說過,無論多麼糟糕的事情發生了,你都得按著自己平日的生活軌跡來繼續下去。
無力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那隻能打起精神來面對未來。
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驚喜還是一場葬禮,直紀洗完了澡就暈沉沉地躺到了床上。雖然頭很暈,也很累,但是直紀卻睡不著。她閉著眼睛,感覺著自己的世界在慢慢地傾倒。
也不知道躺了過久,直紀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往樓下跑去。站在臺階上,直紀看到了自己的媽媽,百合子。
“媽媽?”直紀輕輕地喊了一聲,雖然風雨小了一點,但是天還很黑,她根本看不見自己媽媽臉上的表情。
“直紀啊!”百合子的聲音沙啞,但是她依舊痛哭了出來。抱著直紀的胳膊一點壓迫力都沒有,更像是她倚靠著直紀的身子一般。
“媽媽……”直紀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媽媽頭上的溼發,冰冷又潮溼。
這一場風暴造成了巖鷲一共上百人傷亡,其中葬身在他們賴以生計的大海之中的,就有數十人。其中就有直紀的父親,鯨伏三郎。
而在遇難者名單之中還有一個名字直紀很熟悉,松岡虎一。那是直紀在水泳部的同學,松岡凜的爸爸。
直紀抱著一束白色的百合,她跟在凜的身後,身邊則是凜的妹妹,江。
因為大家都是一起打漁的漁夫,所以葬禮就一起舉行了。哭哭啼啼的寡婦和哭鬧不止的孩子們走在一起,氣氛壓抑得不行。
直紀心中悲哀,但是卻還要照顧自己的媽媽。
百合子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就如同她的外表一般纖細柔弱。直紀知道自己的媽媽沒辦法承受住這樣的悲哀,她必須堅強起來,代替爸爸成為媽媽心中的那一根頂樑柱才行。
無論如何,生活是要繼續下去的,你總不能跟著過去一起去死吧!
想起了爸爸的話,直紀深吸了一口氣,挽著媽媽的手似乎也有力一些了。
天色晚了下來,這讓人心碎的葬禮總算是要結束了。眾人的隊伍慢慢地朝著海邊走去,準備將親人們的骨灰撒入大海之中。
就在這時,直紀突然看到了真琴。
他還是跟遙在一起,兩人的表情也是帶著幾分哀傷的。
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要說些什麼,直紀只是看著真琴,慢慢地思考著。
但是真琴卻不知是看到了什麼,臉色一白,就轉身跑開了。
直紀沒有想要去追上去,因為週一就會在學校相見了,有什麼話,那個時候再說好了。現在,她還得把爸爸的葬禮繼續下去,她還得攙扶著自己悲傷得不能自己的媽媽,不讓她跟不上隊伍。
***
辦完了葬禮,學校恢復了正常的教學。但是直紀卻沒能見到真琴,他並沒有來上學。問了遙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