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血口噴人!”趙亦蘭頓時憋紅了臉。
亦萱立刻冷冰冰地看著她,譏誚道:“堂姐也知道血口噴人這四個字怎麼寫嗎?”
趙亦蘭便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安允看著她二人爭鋒相對,實在是覺得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便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亦萱叫住邁步離開的他。
安允頓住,沒有回頭,只問道:“萱表妹還有事麼?”
亦萱看著少爺單薄幹淨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字一句,語聲清晰堅定道:“安允表哥,我不想你誤會,所以還是說清楚比較好。剛剛堂姐說的全都不是實話,我不喜歡你,從頭到尾都不喜歡你。所以,你不要誤會。”
安允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下,不是很疼,卻清晰的不容忽視。他壓下心中沒由來的痛楚,一句話也沒說,甚至沒有回頭,邁步就朝前走去,直至消失在院門外。
“趙亦萱你還真是狠!”趙亦蘭憤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亦萱收回視線,轉身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大伯母馬上就要來了,最後這幾天我不想和你計較,希望你好自為之。”
趙亦蘭之後果然沒有鬧出什麼動靜,直到五日後大伯和大伯母一家從吐蕃回來,要帶她回江南,她也沒有找過亦萱任何的麻煩。
“來日方長,我們總還會再見的。”這是趙亦蘭臨走前對她說過的話。
亦萱蹙了蹙眉,不願多想。在上一世的記憶中,趙亦蘭除了在她十一歲這一年的歲月裡留下過痕跡,之後便是再無瓜葛的。
既然是無可預知的未來,想了也無濟於事。
送走了趙亦蘭,亦萱的生活便可以真正稱得上是平淡如水了。
夏去秋來,日子便這麼一天天地過下去。
自從上次她拒絕了慕容軒之後,慕容軒便再也沒有找過她,甚至連慕容慧,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和她有過聯絡。
她樂得自在,每天不是陪老夫人禮佛,便是寫字作唬至於安允那裡,亦萱覺得自己是不能再跟他一起唸書了。便找了個適合的機會跟徐婉清說了,只說自己年紀一天天大了,安允明年便要參加第一次秋闈了,若不中便在要等三年,應當好好備考,她們姐妹不能耽誤他。
趙世秋現在對徐婉清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當徐婉清一跟他說起這個事兒,他毫不猶豫地便答應了。甚至還很熱心地和徐婉清商討為亦萱請個教養嬤嬤的事兒,雖說亦萱將來不大可能會嫁去什麼勳貴之家,但是學好這些總是有備無患的。
徐婉清雖說不太想跟趙世秋有過多的接觸,但是對於亦萱的事兒向來是積極認真的。於是連著跟趙世秋商討了許久,才請安老夫人出面請了從宮裡出來的一個老嬤嬤教亦萱規矩。
老嬤嬤姓劉,曾經是服侍先皇后的宮女,先皇后去後她被放出了宮,不過卻沒有嫁人,而是呆在了平寧侯府當管教嬤嬤。
平寧侯府敗落,劉嬤嬤也回鄉養老,這次會來,完全是看在安老夫人的面子上。因此徐婉清甚至是老夫人都對安老夫人心存感激。
徐婉清更是對著亦萱感慨道:“怪道看你安允表哥做事有禮有度,不卑不亢的,原來竟是宮裡的嬤嬤教養長大。所以說這風度氣質都是慢慢累積來的,別看平寧侯府沒落,將來說不定就又會被官家重視了。屆時要恢復爵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亦萱看著徐婉清光彩重現的臉,心微微一沉。
她就奇怪為什麼父親和母親這麼積極地幫她找教養嬤嬤,表面上看是她一天天長大要學著點規矩不能再胡鬧了,實際上…母親是以為她將來能嫁給安允做侯夫人吧?
侯夫人…自然要學會那些上流社會的繁複規矩。